緊接着,事故發生了。
“嘶——”
男醫生做過絕育的毛茸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就經驗豐富,卻從來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毛崽子。
咬了他一口之後,立馬蹿到角落裡縮着,兔腦袋耷拉的老長,可憐兮兮望向這邊,目光含着警惕。
仿佛弱小可憐的失足少年看兇狠暴虐人販子的眼神。
男醫生有點懷疑人生。
自己手指平白無故被咬了都沒說啥,罪魁禍首先委屈上了?
這兔子有點戲精上身。
他是不敢再碰這隻兔子了,當務之急得先處理自己的傷口。
最後,這育到底沒絕成,白江逾還搭上了人家打疫苗的費用。
回到家,小灰也不傻,感受到主人的低氣壓,主動上前蹭白江逾的腿,企圖通過賣萌把剛才發生的事一筆勾銷。
可白江逾并不接茬,躲開對方湊過來的兔腦袋。
小灰再蹭,他再躲。
一來二去,兔崽子夾着尾巴,灰溜溜離開白江逾身側,從客廳找了個角落蜷縮着。
整個下午就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沒動。
要不是睜着圓溜溜的兔眼,還真以為它睡着了。
白江逾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該給兔子點教訓。
太不聽話了。
這種單方面冷戰狀态一直持續到傍晚。
很久沒露面的曲陽突然閃現,打破了目前一人一兔的僵持狀态。
曲陽輕車熟路從冰箱裡拿了塊雪糕,如今到了夏天,坐個密閉電梯都覺得汗涔涔的。
在跟白江逾東拉一句西扯一句過後,丢掉手裡的雪糕棒,環顧四周,“大逾,你的兔呢,這麼早就睡覺了?”
不應該啊,這才幾點。
再說了,兔子那麼容易驚醒的生物,他來這一趟噼裡啪啦的,制造的聲音可不小,就算睡着也該醒了。
說着,他又往兔籠瞥了眼。
一根兔毛也沒見到。
曲大經紀人似乎又發現了新大陸,“呀”的一聲叫出來:“看來在萌寵綜藝節目組待了兩天,鐵石心腸的人都能轉性了。”
随即挑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怎麼,看來決定把兔子散養了?”
白江逾朝牆角裡努努嘴。
對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客廳東北角落裡,一隻灰團子瑟縮在那裡,呈跪趴姿态,兔腦袋耷拉到地闆上。
喲,還真散養了。
曲陽不清楚狀況,湊上前就要把兔子提溜起來,卻被小灰不動聲色躲開,溜圓的兔眼睛依舊一眨不眨看向白江逾。
曲陽問:“大逾,這兔子這麼認生啊。”
白江逾:“以前年年來的時候偶爾給抱一下,就是投喂吃的喝的不行。”
江年年,白江逾的小侄子,大Boss的兒子,曲陽也認識。
他見過那小崽子,穿着毛絨恐龍裝,可萌可萌了。
曲陽咂咂嘴,翻出手機前置攝像頭,“難道是我長得太兇了?”
天地良心,他就算沒江年年那個小孩萌、沒有白江逾那張女娲畢設的臉,但好歹也是标準帥氣型男一枚,反正跟“兇”是完全不沾邊。
怎麼就差了。
白江逾沒跟他繼續讨論“兇不兇”的問題,轉而問:“問你個問題,要是你養的寵物,比如貓貓狗狗到了絕育的年齡,它們不配合該怎麼辦?”
曲陽認真思考了一會,“在它們該絕育之前,我很有可能先把它們送去見閻王,根本不用考慮後續絕育的問題。”
白江逾:“……”
怎麼就忘了,曲陽養啥死啥,至今沒有一隻毛茸茸能活着逃出他的手掌心。
就多餘問這一句。
玩笑歸玩笑,曲陽立馬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怎麼,小灰不願意做絕育?”
白江逾把寵物醫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所以小灰把醫生給咬傷了?”曲陽瞥向角落裡乖巧異常的兔子,覺得不可思議。
任誰一眼看過去,都不會覺得這麼弱小可憐的毛茸茸會攻擊人。
還真是兔不可貌相。
白江逾也很無奈,小灰平時很乖,不拆家不随地大小便,怎麼到了絕育這件事上,就反應這麼大。
也不知道兔崽子哪根筋搭錯了。
“對了,忘了問,小灰公的母的?”
沒等白江逾回答,曲陽徑自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往小灰某處探去。
在場的一人一兔都驚呆了。
耷拉着兔腦袋的小灰,都被這波操作弄的兔軀一震,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活像被欺負了的良家婦男。
始作俑者卻跟沒事人一樣,對着毛崽子評頭論足,“經鑒定,是隻公的。”
又對白江逾說:“要實在不願意絕育,你給它找隻母兔子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