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不必多說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外要是不注意形象，他還怎麼在黎惗面前成為成知心溫柔體貼的學長。

一點小手段罷了。

“呵呵。”宿朝又冷笑，進了門，“什麼時候輪到你跟我說這話了？你之前可沒這麼裝。”

陳一訴答：“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宿朝心裡翻了個白眼：見色起意的裝貨罷了。

＊

黎惗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薯條，隻字不言，毫無參與對話的欲望。

奚詞對此習以為常，但孟詩情卻覺得這好像有點排擠他的意思，雖然她知道無人有這種想法。

“黎神你說話啊！”

話題剛好到奚詞作為一個藝術生，已經達到了每次集訓都第一，為什麼還如此執着于要文化課成績保持年級前五十。

說着說着就拐到了同為藝術生，卻執意霸榜23屆年一的黎惗身上。

這回讓人家拭目以待年一結果，也是毫不意外地把年級第一的寶座坐的穩穩的。

“詞詞姐說她單純想裝逼。”孟詩情總結出來，奚詞就是這麼個意思。

奚詞：“……？”雖然說的也沒錯，但你們文科生都是文科生了，能不能總結的好聽一點。

“她确實是裝逼。”黎惗很認同，“準确來說還是學婊。”

學婊，即嘴上說着不學習，每逢考試嘴上都說“我不會啊”，實則背地裡瘋狂卷學習的雙标學子。

“那你呢黎神？”孟詩情問。

黎惗：“……”他是不可能對這個問題說真話的。

畢竟最開始想當年級第一，源于初一升學後，在主席台下看陳一訴的年級第一演講。

那時他一眼認出了，這人就是醫院的漂亮哥哥，路遇榮譽牆看見他的照片還貼在初一的年級第一一欄。

了解過後得知，每個年級段期末考試的第一名，會并排留在榮譽牆上一整個學期。

于是當時已經打算走藝術生的黎惗，為了和陳一訴出現在榮譽牆同一欄，連着學習一起卷。

大概是基因良好，他學起來沒有覺得多費力，反而覺得挺好打發時間，就這樣一言不發、低調地占了實華中學初中部23屆學子的三年第一。

說出來好笑，一群純文化生考不過藝術生，但是天賦挂又有何解？會努力的天賦挂更是無解。

他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那個聽起來勵志戀愛腦的理由的，就算時至今日他還是這個目的。

黎惗沉默了一會，含糊開口：“就單純的，他們考不過我而已。”

奚詞機械扭頭，眼眸裡不含情緒：“情情，畫意，看見了嗎，這才是裝逼。”

姜畫意沒忍住幹笑了一聲。

等她回到從前那個陳一訴什麼都不記得、考年級倒數的時候，她也要這樣裝逼。

說來有趣，原本以為他是天資愚鈍，結果隻是單純的忘記了，還讓她一不小心進了這麼個奇怪的三A組合，硬生生成了四人組。

再重來一次，她是不會聽趙阿姨的話在學校多多指點陳一訴學習的，分明他自己也能學回來，就偏要折磨她們努力的普通人嗎？

你們天賦挂能不能放過普通人？

誰懂時隔半個學期就被擠下年一的救贖感？

她一字一字道：“放過普通人。”

“我們畫意可不普通好嗎。”宿朝端着好幾盤肉，吊兒郎當地就來了，“拜托，畫意，上次聯考你的市排名很低嗎？”

陳一訴拿了些水餃，在黎惗身邊坐下：“不低，不是第八嗎。”

孟詩情：“……”姐姐，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她感覺自己好像入了什麼天才俱樂部，每個人出來身上都帶着一句話：“你是哪個第一？”

孟詩情突然覺得小蛋糕不甜了。

“我好像誤入了什麼天才組織？”

宿朝“欸”了一聲：“這可不對啊情情，這不是還有我在嗎？”

奚詞拆穿他：“你年級排名要是很低的話，有你那個哥珠玉在前，怕是要被打斷腿吧？”

“而且你上學期期中不是超常發揮，在陳一訴和畫意不在的情況下蹿年一去了？雖然保質期隻有半個學期。”

她自從上次遊樂園一行，專門問過宿朝他哥是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哥哥宿暮的成績從來沒從前十下來過。

唯一奇怪的就是，他們兄弟的名字明顯取自朝暮，怎麼是哥哥叫宿暮？

宿朝一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都減淡了，卻也沒說什麼。

“沒關系。”姜畫意摸摸孟詩情的頭，“我們情情已經很厲害了，起碼是個年級前百？等老三回來就有人給你墊底了。”

“老三的天賦點一點沒在學習上。”

＊

異國他鄉抱着裝小番茄的大碗，和宴傾簌煲跨國電話粥的裴聆也突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小聆哥哥？”

“沒事。”裴聆也抹了一下鼻子，“應該是空調開太低了。”

“簌簌要記得不能把空調開太低知道嗎？不然容易感冒。”

“啊，好哦。”

＊

聽着一行人打打鬧鬧，黎惗給自己倒了杯可樂。

清涼的氣泡在口腔裡炸開，頓時有種升天感，冰可樂果然是唯一真神。

“惗惗。”陳一訴喊了一聲，“那你為什麼要考年級第一？”

黎惗：“……”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他反問：“那你為什麼考年級第一？”

陳一訴莞爾一笑，神情自然，話卻狂的不行：“天賦使然。”

黎惗：“……”

他不知道怎麼說了，好自信。

“那你很有天賦了。”

“嗯嗯~謝謝惗惗的肯定。”陳一訴拾起一顆葡萄，“所以，為什麼是藝術生卻要考年一？”

黎惗看他一眼，有點心虛地說：“因為他們菜。”

“那倒是，誰都沒有我們惗惗厲害。”

奚詞聽到這話一陣不滿，放下手機：“什麼你們你們。”

“寶寶，真的不打算過生日嗎？”下一刻她又變了副面孔，眨巴眨巴眼睛，勢要把外貌優勢發揮到最大。

“南溪大道今年的七夕廟會已經批下來了，寶寶~”她撿起手機，展示屏幕上的廟會消息。

黎惗：“……你每年都是這一套。”

黎惗又補充道：“還有，可不可以把這個稱呼換了？”

奚詞一喊寶寶有種驚悚感，平時陰陽怪氣的噴子一朝說好話，太詭異了。

“呵呵，冷漠無情的男人。”奚詞收回手機，“想給你過生日都要被拒絕。”

“好吧，反正二号我也有事，就不抽時間了。”

至于什麼事，當然是卷。

學習要卷，美術也要卷，不能卷的人生對奚詞來說太寂寞了。

“我不過的。”黎惗小聲辯解，“我一直不過啊。”

“那今年陪我過，還算數嗎？”陳一訴認真地注視他。

“算的，陪你過。”

陪你過而已，又不是我過，答應了就不會不算數。

黎惗又夾了幾根薯條，沾上番茄醬嚼吧嚼吧。

陳一訴的目光跟随那節細細的手腕，又想起了生日禮物這檔子事。

……就該戴點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他當即立下敲了劉管家的微信，傳達了這個意向。

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需要加錢辦事才能趕出來。

至于元素……

洋桔梗與薄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