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安慰完之後,宿朝情緒倒是穩定了,又成了平時陽光開朗那個樣兒。
“OK啊,那現在向着鬼屋進發!”宿朝抹了把臉,刷一下站了起來,“感謝兄弟姐妹們幫我排憂解難。”
“應該的兄弟。”陳一訴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父親模樣。
宿朝一臉嫌棄地躲開:“你應什麼啊兄弟,就你沒安慰我!”
陳一訴:“……”我安慰你嗎?
陳一訴有些無語:“你真的要我安慰?”
宿朝搖頭搖的飛快:“那肯定不要,太詭異了,那我還不如想着讓太陽掉下來。”
陳一訴和黎惗對視一眼,眸中含義不言而喻。
看,我就說沒事的。
黎惗沉默了一會,還是沒問出那個離譜的問題。
可他真的很好奇,是哪個戀哥?
衆人研究了會遊樂園地圖,鎖定了鬼屋的位置,向前進發中。
還沒到鬼屋門口,黎惗就遠遠看見了鬼屋的外形……确實,怪驚悚的。
整個鬼屋的外殼像是斷船,刷成了藍綠色,屋頂就是船頭,一眼望去好似還有半條船埋在地底。
船身上,魚骨排列成的“驚叫屋”三字有種森然感,莫名聯想到森森白骨沉海底。
“陳一訴。”黎惗看這外形就想打退堂鼓,“看着有點吓人。”
二人牽着的手還未放開,卻沒有人松手,也沒有人提起,就混在人群裡虛虛地握着。
陳一訴聞言,稍稍用力,牽緊了他的手:“那我不放開了?”
說着,在他掌心輕輕地撓了一下。
黎惗的心突然一顫,扭頭去看他,卻隻見到他滿臉無辜,又默默低頭。
有點癢……在人群隐秘處做這種事情,感官被無限放大,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人緊張不已。
黎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默不作聲地刮了一下陳一訴的手心。
陳一訴頓時牽地更緊。
兩隻手緊密貼合,誰也做不了小動作了。
然而走過這段路還是要松手,不然大庭廣衆之下很難解釋,尤其給奚詞解釋。
她大概是在場唯一對婚約有意見的人。
于是,沒等到檢票處,黎惗主動掙開了手,拉拉陳一訴的手指,輕聲輕語着:“進去再說。”
并非不明白婚約的怪異之處,但他想,估計也不是陳一訴想。
不拒絕,甚至欲拒還迎,無非是他另有所圖。
那話怎麼說來着?
得到後會越來越貪心,一直得寸進尺。
或許該把握一下社交距離了?黎惗又舍不得,誰叫他喜歡他。
心裡不幹淨,做什麼都有負罪感。
陳一訴有那麼一瞬間是不想聽他的理由,直接捉住那隻纖細柔軟的手,禁锢在手心裡的。
但那就太過分了。
或者說,牽手本來就夠過界,要是真的沒有克制住追上去……
還好。
“那說好了?”
“如果害怕的話,牽緊我的手。”
黎惗的手指纏成一團,企圖留住剛剛觸碰到的體溫。
他輕輕點了頭。
*
“哇塞,還是海洋主題,那豈不是都是水鬼?”孟詩情左瞧右看,陰森森的場景氛圍就是她也笑不出來。
檢票過後,工作人員領着這隊人往鬼屋進口處走,不知何時就沒了蹤影,和憑空消失似的。
“姐姐~”孟詩情很自然地貼上姜畫意,環住她的手臂,“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真論身高,孟詩情其實比姜畫意高了半個頭不止,怎麼看怎麼大鳥依人,奈何她本人聲音生得再禦,也是個愛撒嬌賣萌的性子。
“嗯。”姜畫意也沒說什麼,直接同意了。
“嘻嘻,姐姐真好~”
黎惗看着二人的互動不禁納悶。他上次就想問了,這兩個人怎麼會這麼熟了?明明認識還不到一個月。
孟詩情就是再自然熟,再會說好話,姜畫意看着也不像那麼容易被打動的人。
打破他的初印象了。
怪哉。
也就奚詞從頭到尾還是他熟悉的樣子,看着甚是舒心。
“惗惗。”
想到誰誰出現。
奚詞雙手抱胸,湊過來,眉頭微挑:“我要找個風水寶地聽英語聽力去了。”
“啊?”
雖然他也知道,奚詞的周末生活就是卷生卷死,可,在鬼屋找風水寶地聽英語聽力?
他還是低估她了。
“好的。”
“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奚詞嫌棄地搖搖頭,“一點都不好玩,搞得我想念銳評哥的反應了。”
她聳聳肩,快步上前去了。
“拜拜!”她向後招了招手。
說時遲那時快,奚詞一個健步起飛,把五個人都甩在原地。
“我不等你們了!等着出門見姐姐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堪稱猖狂的笑聲在空蕩蕩的通道裡回響。
“卧槽,哪裡的鬼在笑?”
他們後面進來的是一對情侶,其中男生剛進門就聽到了詭異的狂笑,吓得一激靈,死死抱住女朋友的手臂。
女生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膽小鬼。”
也隻是面上嫌棄,她很邊說着邊給予回應,和男朋友十指相扣,緊緊牽在一起。
黎惗:……
看着怎麼有點像結合版。
還未等他想更多,手被一團熟悉的溫熱包裹。
“唔……”
他往旁一看,是陳一訴。
幽暗的通道裡有股海鹽味的潮濕氣,他很不喜歡,四處掉落着破爛的漁網,或是生鏽的鐵鈎。
頭頂綠色的燈光一閃一閃,極不穩定,疑似會在某一刻徹底失去光亮。
而在這種氛圍下,牽上他手的人眸中帶笑,彎唇一笑,仿佛引誘他人沉淪的鬼怪。
陳一訴:“走了,惗惗。”
“不要看我啦,我這麼好看嗎?”眼瞧着黎惗愣愣的沒動,陳一訴又起了逗人的心思。
“嗯……”
黎惗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給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