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快走兩步,叫呂央央的名字。
“咋了沈哥?”來到65層,呂央央停了腳步,轉身問。
“給我吧。”沈舶拾伸出一隻手。
呂央央沒跟他客氣,因為以他的實力,搬着這麼大個化妝箱,确實走不動六層樓。
“那哥你可捧着點,别摔了。”呂央央囑咐道。這化妝箱是業内一位老師送給他的,他可寶貝着呢。
“謝謝沈哥。”呂央央說,等沈舶拾接過,和秦瑤一前一後繼續下樓。
沈舶拾嗯了一聲,學呂央央的樣子,雙手抱着,和許儒嘉一起并排走,完全把剛才囑咐秦瑤的話抛之腦後。
化妝箱對沈舶拾來說并不沉,他其實不用像呂央央那樣抱着走,這樣反而容易看不清腳下的路,來到63層,許儒嘉提醒他單手拎着。
呂央央也跟着說是。
于是沈舶拾換了個姿勢,單獨用右手拎着,繼續下樓。
然而走了沒兩步,化妝箱突然散開,裡面的東西噼裡啪啦滾落在樓梯上,有的甚至摔到了62層地面。
“啊,我的寶貝!”
不止化妝箱是寶貝,裡面的東西更是呂央央的寶貝,“天,我剛才肯定是沒鎖上。”
呂央央着急地往62層跑,撿完又往回跑,沈舶拾淡漠地看着,雙手及時将化妝箱合上,看呂央央繼續撿散落在樓梯上的東西。
許儒嘉看沈舶拾一眼,用手肘碰了碰他,下了一個台階幫着一起撿。秦瑤也往回走,邊出聲安慰呂央央,邊撿起滾落在腳邊的幾根化妝刷。
“慢點。”沈舶拾出聲囑咐一句,接着就坐在台階上,重新打開化妝箱,端着讓他們放東西。
“好的沈哥。”秦瑤一路撿到呂央央旁邊。
許儒嘉将撿起來的東西随手往裡放,呂央央連忙說他自己來,許儒嘉氣笑了,說,行,你自己來。
呂央央紅着眼眶,嗫嚅着說了句對不起,“亂放的話可能放不下。”
呂央央說的話不無道理,越着急越容易出亂子,“行,快放吧,一會兒天黑了。”許儒嘉平緩了語氣,收好脾氣,又看沈舶拾一眼,後者看起來仍舊淡淡的,不像在生氣。
呂央央手腳麻利,地上的東西很快撿完了,他眼睛一掃,心裡嘀咕着怎麼少了一根CHANEL的口紅。但總不能為了尋找一隻口紅耽誤更多的時間,于是他關上化妝箱,按上了鎖扣,又想自己抱着走。
沈舶拾躲了一下,重新站起來,說:“行了,快走吧。”
呂央央一步三回頭地走到秦瑤旁邊,秦瑤又挽着呂央央走,兩人跟好姐妹似的,呂央央悄悄抹着眼淚。
許儒嘉跟在後面,小聲和身邊的沈舶拾說話:“這個呂央央是不是gay啊?”
八九不離十,沈舶拾心裡贊同,但嘴上隻是問:“怎麼這麼說。”
“感覺有點娘娘的。秦瑤還和他手挽手的,應該是吧,不然可出了大問題了,咱們怎麼和她哥交代。”許儒嘉分析的有理有據。
“娘娘腔不一定都是gay。”沈舶拾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許儒嘉啧了一聲,說你們gay不都有gay達嗎,沈舶拾怎麼沒有?沈舶拾冷笑一聲,說他家是不是在敦煌,壁畫太多。
許儒嘉被噎了一下,又嘚啵嘚吐槽:“你為了罵沈舶念搜的那些損人的話我看得有一半都用在我身上,是拿我當試練是吧,我跟你講…………”
“啊!”
許儒嘉話講到一半被吓回去。呂央央不知怎麼腳下一滑,往秦瑤的方向倒,秦瑤支撐不住他,也跟着一起倒。
許儒嘉再眼疾手快,也隻來得及拽住正下方離他三個台階遠的呂央央。
呂央央穩住了,然而樓梯沒有扶手,秦瑤下意識想把握借力,反倒更往旁邊倒。許儒嘉驚出一身冷汗,在半秒間腦補出事後秦至大發雷霆,聲稱要天涼王破的場景。
不對,是天涼沈破,天涼許破啊!
好在半秒後事情有了回旋的餘地,沈舶拾一步邁到秦瑤跟前,雖來不及将人拽回來,但至少充當個肉墊,兩人一起摔在了61層的地面。
已經走到60樓的衆人聽到聲音,接連響起幾句握草,立刻小跑着往回。
“瑤瑤,你沒事吧,沈哥!”和許儒嘉一起跑下來的呂央央撲通跪在地上,“都怪我,我剛才就覺得少了一支口紅,我怕耽誤時間就沒找,我應該說一聲的,嗚嗚嗚。”
秦瑤自己就爬起來,她穿着裙子,膝蓋有點擦傷,不嚴重。許儒嘉去扶沈舶拾,被擋了下,兩人好友多年,立刻覺出不對,盯着沈舶拾右臂,問:“骨折了?”
呂央央小臉煞白。
“不知道。”沈舶拾拿不準。
“怎麼搞的?”司佐帶着幾個人趕上來,聽到那句骨折,皺眉厲聲問。
沈舶拾看向秦瑤,秦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沒走穩,摔了。”沈舶拾簡短概括。
“對,沒什麼大事。”許儒嘉幫腔,“快下樓吧,我帶他去醫院看看。”
司佐和方可感覺氣氛不對,但沈舶拾神色冷淡,于是沒多問,讓了條路出來。
沈舶拾看着跟沒事人一樣,等在60樓的人不知道怎麼了,還以為受傷的另有其人。
來的時候,許儒嘉開的自己的車跟着劇組大巴來的。他們坐電梯到了樓下,沈舶拾,秦瑤和呂央央一起上了車,立刻發動車子去醫院。
負責人在樓下等着呢,一看情況就不對,驚訝地瞪着眼睛,問方可這是怎麼了。
沈舶拾坐在副駕駛,許儒嘉趁着某個紅燈的空隙側頭看了他一眼。
沈舶拾與許儒嘉他爸教給他的許多處世價值觀都相背而行,許儒嘉曾以為自己會很讨厭沈舶拾這種人,但事實恰恰相反。
這次的事故可以說是呂央央一手造成,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但按照沈舶拾的作風,他絕對不會一言不發,冷淡以對。
得饒人處且饒人。許儒嘉他爸教給他這句話,許儒嘉一直貫徹,直到遇見沈舶拾,他學會了另一個詞語,睚眦必報。
沈舶拾的反應太過平淡,許儒嘉一時摸不到頭腦,難道,跟自己做了多年好友,終于開始轉性了?
若是知道許儒嘉的想法,沈舶拾一定嘲諷他異想天開。
他隻是在模仿秦至可能的做法。
說好照顧好人家妹妹,雖然讓人受了傷,秦至必定不會計較,更何況自己還受了傷。若是自己揪着呂央央不放,反而容易惹秦至讨厭。
沈舶拾面無表情地想。
他隻是在刷好感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