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太麻煩嗎?”秦至這樣問着,但還是拿出手機,掃碼加上沈舶拾的微信。
“聽他胡扯。”沈舶拾面不改色地撒謊,垂眸看微信新好友的提醒。秦至的頭像十分抓人眼球,圓圓的後腦勺,發旋向四周伸展出五顔六色的濃密短發,沈舶拾點了同意,不走心地随意應付:“我們輪着在片場,他不知道我過來。”
秦至點頭,說:“那麻煩沈先生了。”
沈舶拾撒了一個輕易就能被戳穿的謊,甚至,或許早在和許儒嘉或者秦瑤聊天的時候,秦至就已經聽說了沈舶拾從來沒來過片場。
但沈舶拾肯定秦至不會戳破這層窗戶紙,像是設定好的機器人,秦至在恰當的時間說恰當的話,心裡再輕視不屑或不認同,也不會當面給人難堪,因為被設定好要執行的程序是扮演好一位紳士。
但沈舶拾知道秦至不是真正的紳士。
他會在柔軟的床上,用粗硬的紅繩捆住對方,用因情浴而喑啞的聲音說出最粗俗的字眼。
“想吃…,跪下。”
他很少說話,隻有在發出指令的時候。
身體會因此産生很多痕迹,但都是道具留下的,秦至的手隻會落于腦後,扯住你的頭發,在後退時阻止,在吞咽時壓制。
哪怕快要窒息,也不會心軟放過,低喘着,抓着頭發搖晃你的頭,…在喉口打圈,延長餘韻。
以此種私密的事情來斷定秦至不是紳士,實在沒有道理可言。但秦至即便知曉了,也不能擊鼓鳴冤,請大人判定是非對錯。
沈舶拾又回想起那天在錦素雲間。秦至未曾記得過他,所以沈舶拾不用心虛,相反,秦至才是那個該心虛害怕的人。
秦至在明他在暗。他手裡握着秦至最大的秘密,如果給秦至發些不堪入耳的騷擾信息,秦至或許會大驚失色,十分賞心悅目。
但沈舶拾很快打消這個念頭,此等把戲聊勝于無。
秘密還是要嚴守于心,等一個時機,一個秦至最放松、能帶給他最大沖擊的時機。
“蛋糕很好吃。”沈舶拾心情愉悅地說:“歡迎秦先生以後常來。”
*
聽方可說,沈舶拾這一周來片場挺勤,隔一天來一次,不過待不了多長時間,拍幾張照片就走了。
“拍什麼照片?”許儒嘉問。
“不,不知道。”方可說,又問許儒嘉:“你這周,怎麼就,來了一次?”
“我之前不也一周隻來一次。”許儒嘉為自己辯解:“而且誰家公司老總每天都來片場看的?”
他一周來一次已經很勤了好嘛。都怪沈舶拾,沒事卷什麼卷。
許儒嘉讓方可在沈舶拾下次來的時候,給他發個微信,他要好好問問沈舶拾在抽哪門子瘋。
轉天周日上午十點鐘,許儒嘉收到方可的微信,說沈舶拾來了,剛到。
許儒嘉讓方可拖住沈舶拾,别讓人走,方可沒回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監視器。
許儒嘉匆忙趕來,工作人員說沈舶拾在休息室,他走到門口,推門進入,沈舶拾癱在沙發上,腳翹在茶幾上,夾着煙玩手機呢。
沈舶拾瞥他一眼,“來了。”
“咳,是。”許儒嘉反手關上門。
沈舶拾與他認識多年,那聲清嗓聽起來就不對勁,這是有話要問。
手機又振動一聲,秦至發過來一張圖片,是四種小蛋糕,口味不同,沈舶拾将草莓味的圈起來發回給秦至。
沈舶拾坐起來,手機扣放在茶幾上,許儒嘉在他旁邊坐下。
“怎麼了?”
“沒有啊。”許儒嘉先是否認,又耐不住地直接問道:“最近來的怎麼這麼勤?”
“沒事幹。”
“那為什麼每天要拍照片?”許儒嘉質問:“你不是處對象了吧?所以被查崗。”
沈舶拾冷笑一聲,半支煙按滅在煙灰缸,問許儒嘉:“誰告訴你,我每天拍照的?”
笑裡藏刀。許儒嘉腦子裡警鈴大作,強裝鎮定,“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我在關心你的感情生活,你沒經驗,怕你被騙不是?”
沈舶拾信他才有鬼,不再與他糾纏,說自己要睡覺,讓許儒嘉從外面把門帶上。
許儒嘉粘人的功夫不一般,硬着頭皮說自己也要睡,兩步跨到對面的沙發,比沈舶拾躺得還快。
沈舶拾冷笑一聲,蓋了個毯子閉上眼睛。
許儒嘉拿出手機來玩,餘光卻在偷偷觀察。沒想到沈舶拾真的一動不動地睡着,且睡相非常好。
許儒嘉不信邪,輕手輕腳湊過去,食指橫放在沈舶拾鼻尖。
“你想死嗎?”沈舶拾閉着眼睛威脅,許儒嘉吓得一溜煙竄回自己的沙發。
躺着玩手機容易犯困,許儒嘉的手機在抖音的某個擦.邊視頻上停留,重複播放,掉在地毯。
沈舶拾比他醒的早,先看了手機上的時間,掀開毯子起身,給許儒嘉披上,又撿起地上的手機,鎖屏放在茶幾,然後才離開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