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舶拾說聲請進,呂經理滿載笑容,拿着一瓶紅酒推門進來,叫他:“沈哥。”
“卡準備好了?”沈舶拾揚了揚下巴。
呂經理把酒放在桌面,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到沈舶拾手裡。質感很好,五彩斑斓的黑。
“人在二樓露台呢,”呂梁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接過沈舶拾遞過來的煙,向沈舶拾賣官司:“這人來頭不小,您猜是誰?”
沈舶拾向後靠,搖了搖座椅。還真猜不出來,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哪位少爺吧。
“也不難猜,”呂梁笑道,“賀少爺的發小,秦至,聽……”
“我.糙。”
呂梁急忙站起來,兩步到沈舶拾身邊,手忙腳亂的樣子,沒幫上什麼實際的忙。
沈舶拾把掉在□□的煙撿起來,呂梁總算派上點沒用的用場,搶過來扔在煙灰缸裡。
沈舶拾站起來,皺着眉,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擡手把黑色西裝外套脫下來,隻剩個白色襯衫。
呂梁傻眼,心裡吐槽,都說男人用下面思考,說的真是一點沒錯。
這煙頭燙的哪是雞兒,分明是腦幹啊。
“沈哥,你脫錯了吧。”呂梁盯着沈舶拾被燙的地方,撓撓頭,手動了動,問他:“用我幫你脫了不?”
“去去去。”沈舶拾擺手攆他,“趕緊走,别在這兒礙眼。”
呂梁不知道哪兒惹到沈舶拾,也不敢再多問多留,留下一句沈哥有事微信找他,他就在隔壁辦公室。
沈舶拾敷衍地嗯了一聲,人走門合,沈舶拾沒急着去見那兩位太子爺,重新坐下,打開電腦,調出露台實時錄像。
露台不大不小,左面有兩節樓梯,木質平台,上面有兩張小圓桌,六張椅子。
右面有一張弧形小長桌,一側是兩把椅子,桌子對面是一個能坐兩人的秋千長椅。
賀為坐着秋千,左手握着秋千鐵鍊,對面的人穿着黑色風衣,手裡夾着煙,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嘴裡說着什麼好笑的,逗得賀為笑得後仰。
沈舶拾瞳孔一縮,真是秦至,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行蹤夠隐秘的。
沈舶拾看了會兒錄像,把電腦關了,黑卡揣進褲兜,低頭的時候看了看□□,還行,沒留印子,左手拿起那瓶紅酒,攥得有些緊,指尖有些發白。
沈舶拾出了辦公室,走樓梯,去接待貴客去了。
秦至大二出國留學,是被他爸送走的,他自己不想出國,後來他爸身體不太好,想讓他回來,秦至自己不想回了,在國外開了家智能科技公司,混得大有名氣。
秦至當年走的突然,這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内幕,不過賀為知道,秦至當年被出櫃,他爸接受不了,為了讓他分手,把人送出國去了。
他爸嫌棄美國民風開放,挑了好久,把人流放至英國。賀為得知此事笑了好久,說他爸調查做的太不到位了,竟然把秦至送去了“gay nation”。
秦至這一走就是七年,一次沒回來過,他爸也是個狠角色,隻允許他媽逢年過節打微信視頻電話,賀為和馮任麒都每年出國去找他玩兩次,老兩口一次沒出國看過親兒子。
如今回來,一方面是秦至想回來發展,一方面是他爸松口了。
秦至這次回來誰也沒告訴,低調得很,馮任麒在北歐出差,氣得爆粗口,秦至學着馮任麒的語氣,賀為樂得不行。
他們又說了幾句,賀為背對着露台大門,和秦至說笑,秦至一直看着他,突然目光移向他身後,賀為立刻知道有人來了,想着是哪個沒眼色的,一回頭,又樂起來了。
“哇,沈老闆,好久不見。”賀為語氣誇張,視線下移,看見沈舶拾手裡的酒,羅曼尼康帝特級園紅,立時挑眉:“哇哇哇,沈老闆破費了。”
沈舶拾一直盯着秦至瞧,隻存在于賀為朋友圈裡的人突然從照片裡跳出來,沈舶拾到此刻都有點不真實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至與他對視着,那雙眼睛猶如深秋寒潭,眸色深深,淬着寒氣的冰劍在沈舶拾心頭劃過,恍覺靈魂深處的秘密都要被他剖解出三分深淺。
做賊心虛。
沈舶拾評價自己。餘光裡是自己的白襯衫。
他從前跟蹤秦至時從來都是一身深色衣服。大學時見過兩次,秦至也從來沒認出過他。
沈舶拾穩了穩心神,找回自信和笑容,款步走到長桌短側,将紅酒放在桌面上,看了眼賀為,又看回秦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賀總秦總别嫌棄。”
秦至的頭發比七年前短。七年前,沈舶拾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學校大教室,他穿着白色半袖,等在門口,鈴聲響起,坐在後門邊上的秦至和賀為第一個出來,秦至兩側的頭發留的有些長,遮住了太陽穴上的那道疤痕。
現在頭發理短了些,那道痕迹漏出來三分之二,沈舶拾不無陰暗又心虛地回憶起兩人的初見,可惜很快被賀為打斷。
賀為拍了拍秋千座面,對沈舶拾發出邀請:“沈老闆一起來坐坐。”
沈舶拾笑着答應,與秦至面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