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擇善心想那不是廢話：你忘了十二中也是考場啊。
韓夢星發了條語音過來：“那我們三個去玩密室吧！”
馮文宇聽到，立時擡起頭：“玩什麼？”
從擇善回複韓夢星：“不行，我待會要給馮文宇惡補英語。他英語好爛。”
馮文宇聞言垮下肩膀，狠狠咬了口油條。
韓夢星不死心，跟從擇善讨價還價：“那你惡補完再去嘛。”
“補完我媽就回來了，下次吧。”從擇善開始畫餅，“暑假時間多着呢。”
韓夢星嘟囔道：“你們怎麼都這樣說，黃喬伊這麼說，沈先明也這麼說。馬上高三了，暑假哪還有時間啊，掐頭去尾能放夠十天假嗎？”說起這個韓夢星就氣得咬牙，現在不允許學校占用暑假給學生補課，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實驗校長慈眉善目道：我們不給學生補課，我們隻是給學生提供一個自習的環境。
“十天也是假啊，蒼蠅腿也算肉嘛。”從擇善安慰道，“你帶着試題冊來吧，大家一起學習，我的書桌分你一半。”
“好家夥，我謝謝你。”
從擇善低估了韓夢星話痨的程度，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實驗高中大大小小的逸聞趣事給馮文宇倒了個幹淨，聽得馮文宇嘎嘎樂，英語閱讀理解做五道錯四道。
從擇善最後索性給自己戴上了睡眠耳塞，任他倆聊閑，自己安安靜靜捧着課本做知識框架。
馮文宇看了一眼專心學習的從擇善，湊近韓夢星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我姐平時會和哪個男生走得近嗎？”
韓夢星是個上道的，也跟着壓低了聲音：“一般不會，除非……”
馮文宇看不得韓夢星這時候賣關子，急道：“除非什麼？你說啊。”
韓夢星翹起蘭花指，十分誇張地說：“除非那男生不一般。”
馮文宇沉默皺眉，韓夢星沒等到預期中的反應，不滿道：“你會不會捧哏啊！你好歹問問我，問我他不一般在什麼地方啊。”
馮文宇沒好氣道：“我才不問，煩死了，愛怎麼不一般就怎麼不一般吧。”
“嘿，你其實好奇死了吧。”韓夢星稍滿意了點，“告訴你吧，他學習賊好，成天考班裡第一。”
馮文宇啧了一聲，“我才不信。”他根本不信杜歸遠學習那麼好，杜歸遠在十二中的時候成績一點都不出挑，隻能說勉強能看得過去。“學習好怎麼了，學習好的人多了，脾氣差再加人品不好，哪怕他是學神呢我也瞧不上。”
韓夢星聽出馮文宇似乎知道她在說誰，挑眉問道：“你認識他？”
馮文宇哼了一聲，“我才不認識。”
韓夢星眯眼審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脾氣差人品不行？劉舒挺斯文的啊，我都沒見劉舒跟誰紅過臉。”
“誰？”馮文宇驚道，“你說誰？劉舒？”怎麼又冒出來了個劉舒？
從擇善聽到這邊的動靜，摘下耳塞問：“你倆說什麼呢這麼大聲？”
“說你……”韓夢星剛說了半句就被馮文宇用一顆杏子堵住了嘴。
馮文宇：“說你怎麼還不過來教我英語。”
從擇善狐疑地看着兩個人，但也懶得再問，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看你一個上午做了幾道題，我怎麼教你？”
韓夢星咽下嘴裡的果肉，别有居心地問從擇善：“劉舒有沒有約你一塊刷今年的高考題啊？”
從擇善頓了足足三秒，不知道韓夢星突然提劉舒做什麼，最後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找過我？”
“哇，他真的找你了！”
從擇善：……
“所以你是猜的？”
韓夢星：“嘿嘿，當然是猜的。那你答應了沒有？”
“沒有。我為什麼要去跟劉舒一起做高考題？”
“姐，劉舒是誰啊？”馮文宇插嘴問道，“你們班的？”
“理科班的。”從擇善說。
“理科的為什麼找你刷高考題？他存的什麼心？”馮文宇夾槍帶棒道。
“不知道，跟他不熟。”從擇善翻開書的下一頁，繼續整理框架。
“不熟？你跟他不熟為什麼還跟他走得近？你騙我。”馮文宇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理直氣壯地看着從擇善。
“我跟他走得近？”從擇善看向韓夢星，問，“你跟他說了什麼啊？”
韓夢星甩鍋：“哎，不賴我啊，是他先問我的，他問我你平時跟哪個男生走得近。”
“你！”馮文宇漲紅了臉，指着韓夢星說不出話。
“我什麼時候跟劉舒走得近了？”從擇善莫名其妙道。
韓夢星跟從擇善眨巴了兩下眼睛：“物理層面上的近啊，你倆在大自習室的座位不是挨着的嗎？”
從擇善重新盯回馮文宇：“少打聽我的事，不然這學期期末你就找媽給你的成績單簽字。”
馮文宇慫慫的低下頭。韓夢星卻來了勁，問：“劉舒是不是真的對你有意思啊，不然怎麼會想起來找你一塊刷高考題？這是不是學霸在隐晦地對你表達愛意？”
從擇善：“如果同做高考題算隐晦地表達愛意，那在一間教室學習算不算長相厮守啊。”
“歪理！”韓夢星笃定道，“反正劉舒肯定目的不純。”
“我也覺得。”馮文宇搭腔道，“劉舒他長得怎麼樣啊？”
韓夢星想了想，說：“五官端正吧。”
馮文宇聞言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還好從擇善夠顔控。”
“你想看照片嗎？我這裡有哎。”韓夢星說着翻出手機相冊，運動會有班級合照，我存了他們班的。
“無不無聊啊，有什麼可看的。”從擇善隻覺得他們兩個人閑得慌。
“哎找到了。”韓夢星把手機遞過去。
馮文宇伸手放大那張照片，努力識别模糊的人臉，而後忍不住吐槽道：“這哪看得清長什麼樣啊，你們學校用座機拍的吧？”
“手機給我，我再給你找找别的。”韓夢星拿過手機又一通好找。“噢，有了，這段視頻裡有。”
這段視頻錄的是男女混合接力賽，可以看得出來錄像的人很激動，鏡頭晃得厲害，一開始對準着的是地面。馮文宇把進度條往後拉了拉，直到畫面中出現了從擇善。馮文宇打起了精神，說：“可以啊姐，跑得不賴嘛。”
從擇善聽到了加油呐喊的聲音，猜到韓夢星給馮文宇看的是接力賽的視頻。決賽的時候她和劉舒在一組，韓夢星錄了比賽，自然也錄了劉舒。從擇善沒看過這段錄像，她比賽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場下這麼嘈雜，奔跑的時候自動把外界的聲音都給屏蔽掉了，全程隻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
從擇善暗想，原來場外的視角是這樣的，這麼熱血沸騰。
“哇哇哇，超了超了！”馮文宇驚呼，他看到從擇善不停加速，把排位追到了第三。
“從擇善加油！加油！”
視頻裡傳來一聲加油，從擇善愣了一下。這一句呐喊混在一衆加油聲中，她有些不敢認。
“加油從擇善！”
是杜歸遠。
韓夢星指着手機屏幕給馮文宇介紹：“這個這個，這個就是劉舒。”
視頻很快結束了，韓夢星沒有再跟着錄後面的，從擇善跑完她就去找從擇善了。
馮文宇還沉浸在比賽中，“最後赢了嗎？”
“沒有，前面差太多，力挽狂瀾，沒挽住。”韓夢星遺憾搖頭。
馮文宇點評道：“這劉舒有點掉鍊子吧，我看他有點矮，隔壁跑道最後一棒都是大高個。人家跑一步頂他跑兩步。”
“視頻發我一下。”從擇善開口。
“你幹嘛？你要存檔紀念啊？”馮文宇捂着手機不想給，以為從擇善是想要劉舒的視頻。
韓夢星一把搶過手機，“發了發了。我當時就想給你發的，事兒太多給忘了。”
“這劉舒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天天悶教室裡學習，長到一米八也跑不過人家成天鍛煉的。要我說，能混到這個名次也算是超水平發揮了。”韓夢星絮絮叨叨一通，末了才道，“要是能再比一場就好了，把第四棒換成杜歸遠，個高腿長有爆發力，穩赢。”
馮文宇：“關杜歸遠什麼事？”
韓夢星以為馮文宇不認識杜歸遠，給他解釋道：“杜歸遠是我們實驗的，他本來也報了接力賽，陰差陽錯的沒跑成，不然實驗肯定是第一。”
“比賽的時候杜歸遠就在我邊上站着呢，看得出來很想上場了。”
馮文宇冷聲道：“視頻裡喊從擇善加油的，不會就是他吧？”
“是他啊。别人都在給自己學校加油，就我和杜歸遠在給從擇善加油。哈哈哈，我倆可太默契了。”
馮文宇：“為什麼？！”
韓夢星翹着二郎腿道：“還能是為什麼，想讓從擇善赢呗。”
馮文宇：“從擇善你為什麼要這個視頻，是因為劉舒還是因為杜歸遠？”
從擇善：“先不說這個，咱們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