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龍沒有料到從擇善那樣一個看上去軟綿綿嬌滴滴的女生還會踹人,而且踹的力氣那麼大,但凡她再踹準點,自己就給她廢掉了。白子龍何時吃過這種虧,他忍着疼從地上站起來,随手撈起倒在地上的椅子作勢要往從擇善身上砸,未及走到從擇善身前,左側肋骨處一陣劇痛崩裂開來,連帶着半個身子都痛到發麻,來不及看清是怎麼挨的打就仰面躺倒在地。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見白子龍被人撂倒在地,紛紛後退,生怕砸在自己身上。
“所以,剛剛踹他的是杜歸遠?”
“不知道,我沒看清,太快了。那個人是杜歸遠嗎?誰啊,很出名嗎?哪個年級的?”
“高二理重的,我宿舍有人喜歡他,以前指給我看過。啧,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确實不賴。”
“何止不賴啊,這身高,這五官,沒話說。也就是這幾年實驗抓早戀抓的嚴,要擱以前,這不得接情書接到手軟。”
“太土了吧,現在誰還寫那玩意兒。不都直接加微信嗎?”
周遭有女生交頭接耳,話題都圍繞着杜歸遠,白子龍聽明白自己是被杜歸遠打了,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朝着旁邊的
女生罵道:“他媽的閉嘴!誰他媽再說一句,我他媽揍死誰!”
從擇善剛剛被杜歸遠托住後腰,沒有摔倒,她才站穩就見杜歸遠大步上前,一腳踹上流氓男的肋骨。但這男的挨了打還不老實,一副要揍别的女生的樣子,從擇善氣不過,指着他的鼻子厲聲道:“你嘴巴幹淨點!”
杜歸遠見從擇善又要往前湊,一把将人拉住,“别過去。他現在上頭了,什麼都幹得出來。”
杜歸遠說罷卻自己走上前,恰在此時,白子龍從地上暴跳而起,揮拳直沖杜歸遠而來。杜歸遠閃身躲避這記猛拳,反身用肘部直擊白子龍後頸。人的後頸太脆弱,縱使杜歸遠留了三分力氣,白子龍還是疼的幾乎流出生理性流淚。杜歸遠趁勢将白子龍頭朝下按到地上,叫他再動彈不得。白子龍嘴裡不斷跑出帶着生殖器的咒罵,杜歸遠卻一句不應。
這一局勝負已分。
眨眼間,打鬥結束,周圍的人卻還跟沒看夠似的不想離開,直到學校值班的老師匆匆趕來才漸漸散去。
黃喬伊頭發都跑散了,披頭散發地抓着從擇善看她身上有沒有傷口。韓夢星今天叫的炸雞外賣,沒有來食堂,此時也跟着黃喬伊趕了過來,她嘴邊還有番茄醬沒擦幹淨,見從擇善沒什麼大事,撸起袖子就要找白子龍幹架,卻被值班老師叫停。
“幹什麼呢,你幹什麼呢!還要打?給我過來!”值班老師推了推眼鏡,撐着腰又看向杜歸遠他們,“還有你,給我松手,把地上那個放開。”
白子龍和杜歸遠被帶到了教務處,從擇善和黃喬伊也一并來了過來。
教導主任剛吃過飯,見來的是白子龍,也不甚驚訝,轉頭興緻勃勃地跟杜歸遠打起了招呼。他壓根沒把從擇善和黃喬伊她們倆當作是一夥來的。
“喲,杜歸遠,稀客啊。說說呗,怎麼回事兒啊?弄這麼大陣仗?”
杜歸遠臉上有一道刮痕正在往外滲血,他剛剛躲過了白子龍的拳頭,但被白子龍手上戴的戒指給劃到了。但白子龍除了身上不幹淨,卻并沒有明顯外傷,因此教導主任以為是白子龍占了上風。
值班老師喝了大半杯水,接過教導主任的話頭道:“我在食堂都問清楚了,白子龍這小子,調戲女同學。”
教導主任這才看向屋裡的兩個女生,他本以為隻是男生間的小打小鬧,沒想到這事還這麼複雜。
值班老師看向從擇善和黃喬伊,問:“他沒有碰到你倆吧?”
黃喬伊霎時紅了眼:“他拽我,扯到了我脖子。”
“他媽拽一下又不會死。”白子龍突然插話,用詞粗俗,教導主任大力拍桌喝止。
“你住口!白子龍,别以為你爸認識校領導你就可以在實驗無法無天!”
白子龍三兩下脫了外套摔到地上:“這學我上夠了,你最好趕緊找我爸,讓他來給我辦退學。他媽誰愛上誰上吧!”
白子龍吼完,擡手指向從擇善,威脅道:“但是,咱倆沒完。”
杜歸遠往從擇善身邊挪了半步,半個身體擋在從擇善身前,白子龍看出杜歸遠的動作,将手指點到杜歸遠鼻尖:
“杜歸遠,我他媽的跟你也沒完。”
教導主任見兩人又要打起來,推着白子龍将兩撥人分開。白子龍氣勢洶洶用腳把脫下來的髒外套踢到從擇善身前。
“媽的,小婊子,賠老子的衣服!”白子龍的外套印着大大的奢飾品标,一看就價格不菲。
白子龍話音沒落,杜歸遠就朝他臉上招呼了一圈,直揍得白子龍吐出血沫子。
杜歸遠掐住白子龍下颌骨,一字一句道:“你吃了屎嗎?嘴巴放幹淨點。現在,跟她們道歉,不道歉我跟你沒完。”
白子龍并沒有道歉,教導主任見局面調解不開,直接叫了三方的家長。下午第一節上課鈴敲響時,從擇善的母親從雲、杜歸遠的父親杜青山,還有白子龍的父親白劍鋒都趕到了教導處,隻有黃喬伊的父母在外地上班過不來。
從雲最先到,她推門看也不看從擇善,直接走到杜歸遠和白子龍身前,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是哪個欺負我女兒的?”
從擇善疾步過去要拉從雲,從雲甩開從擇善,“你說,是哪個?”
教導主任走上前來,“這位家長,你不要激動,坐下來咱們慢……”
“我不激動!”從雲打斷道,“我問是誰在對我女兒動手動腳?我說的話不夠文明嗎?!”
白子龍眼神躲閃,從雲立時察覺,就勢用手提包敲到了白子龍的頭上。白子龍方才在教導處橫得要命,現在對着從雲卻橫不起來,從雲像一頭暴怒的母獅,那個手提包沉得像是塞了兩塊磚頭。
從雲揍了一下,還想再揍第二下,教導處又進來了一位家長,這位家長是拎着掃帚進來的,那掃帚看着眼熟,估計是從實驗門衛處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