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複冷哼:“不會再迷路了吧?”
李桑枝臉更紅了。
蔣複的火氣就這麼消散,摸了把她小手:“我在這,能找到?”
李桑枝小聲:“能的。”
她起身離桌的時候,看見劉競對她笑了下,她抿了抿嘴,顯眼的梨渦像是在回他笑容,他怔了一瞬,眼底閃着什麼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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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十分豪華,李桑枝在裡面的水池擦衣服上的果汁,有兩個人進來補妝。
“剛才你看複哥為那女的罵劉競沒,要不是馮少及時攔着,他都沖上去了,至于嗎,真命天女啊?”
“什麼真命天女,假的,演的,純純是報複。”
“我去,真的假的?”
“真,歡歡親口告訴我的,她不準我說出去,你可要替我保密。”
“複哥又是把人帶去圈子裡的局,又是帶上慈善活動,給買衣服包包鞋子首飾,昨晚那包全是好鑽都不怕她偷偷扣幾顆藏起來,這還不止,他更是安排人跟自己住家庭套房,這叫哪門子的報複。”
“那不就是先讓她體會有錢人的生活,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時候,一腳把她踹開。”
“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至于你說得那些東西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複哥要面子,就算是報複,也要讓人穿的像那麼回事。”
“那昨晚複哥在郵輪上找她怎麼說?”
“複哥那樣做,不是更讓她感覺被愛,是愛情。”
“這種場合也亂跑,運氣還真是好,竟然沒出事。”
“那女的真當自己是偶像劇灰姑娘,多特殊多有特權,最後發現是個笑話。”
諷刺聯合輕蔑在空氣遊蕩,李桑枝安靜地牽着身前衣服擦拭。
“劉競也是找罵,成天陰沉沉的,盯這個盯那個,讓人想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
“他家生意說起來不好聽,其實很賺錢,悶聲發大财,他還有張漂亮臉蛋,我能忍他那樣。”
“算了吧,再漂亮也不行,我一想到他可能去他家豬場鏟豬糞我就想吐。”
“嘔,快别說這個了。”
她們往外走,高跟鞋的節奏熟練又時尚。
“我蹲一早上了,怎麼沒見着費董下來用餐,我還想和他說上話,想辦法趁這次機會在他面前混個熟臉,好給我家後面跟費家合作上打個基礎。”
“你另想辦法吧,我叫我小叔打聽到費董住的是複式套房,比豪華套房更高級,相當于是小别墅,上下層帶樓梯,有配套的管家傭人廚師,客廳餐廳影院之類,他不需要出來吃。”
“靠,那本小姐中午不蹲了。”
“真佩服喬姐,年年在國外逍遙,放心費董那麼優質的娃娃親。”
李桑枝手上的紙破了黏着衣服,她蹙了下眉心,盯着那一片髒亂。
“什麼娃娃親,不算數了。”
“沒聽說取消啊?”
“我爸跟我舅聊這個讓我偷聽到的,費喬兩家私下取消了,還沒定好時間公開。”
“我的媽呀,這消息一公開,圈内就騷動了,“天泰”的董事長夫人競争激烈,等着看吧。”
李桑枝不緊不慢地把身前的碎紙都撚掉,洗洗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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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複一直不自覺地注意洗手間方向,小表妹出來時怎麼狀态不佳,一副缺光缺水的小花樣兒。
以蔣複的性格不會不搞明白,在小表妹之前出來的兩個女人他都認識,他叫阿青去調查了了下。
原來是小表妹聽說他在報複,傷心了。
他媽的,圈裡問他什麼想法的有不少,他就用那個說法回過馮璋,狗日的大嘴巴,鐵定是說給馮歡歡聽,她又透露給别人。
蔣複盯着心不在焉的女孩,他不可能拎出這個事解釋道歉,再哄一哄。
别說他還沒報複,他就是報複了,她又能拿他怎樣。
蔣複逗小貓小狗一般撩撥她長發:“哥哥給你買幾個包,回去就能看到。”
李桑枝呆了下:“我沒有要包。”
蔣複在心裡發笑,你要我還不給,我就喜歡看心情送。
他霸道地講:“要不要的不是你說了算,給你的就收着。”
李桑枝表情認真:“不可以退嗎?”
蔣複愣然,他把下颚抵着她肩頭:“給哥哥省錢?”
李桑枝怕癢地往旁邊躲,手推推他胸膛:“你别這樣,好多人在呢。”
蔣複捉她手,狠狠扣着。
沒人的地方,這小土妞也不讓他碰盡興。
隻能她主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她掌握節奏。
大庭廣衆之下,蔣複無所顧忌地摟她腰,半溫柔半威脅:“别動,讓哥哥親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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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公子帶小表妹逛超市,一路都在她身邊,偶爾捏她後頸,摸她臉揉她耳朵,控制不住地進行肢體接觸。
像恨不得做連體嬰兒的熱戀期,真的在談戀愛。
然而他在被挑起欲/望後,轉臉就去以前深入交流過的某千金那兒,叫她用嘴給他戴杜蕾斯。
蔣複在李桑枝面前勉強裝純情的少年,背着她就是發/情的公狗,本質跟底色從沒變過。
李桑枝被阿青送回房間,她換上泳衣,編好頭發去露台的泳池,坐在邊上把腳伸進去,踢了踢水。
這水比村裡水塘的水要清透,能看見水底。
相隔兩層的斜上方,要大很多的露台兩邊遮簾收上去,隻留個頂部擋闆,費郁林坐在躺椅裡打電話。
他沒穿正裝,穿的休閑裝,給人感覺年輕幾歲,沉穩内斂減弱,意氣風發鋒芒在外。
費郁林散漫地活動發酸肩頸,下方露台的泳池落入他視野裡。
小女生把垂在一邊肩頭的長辮子解開,頭繩放一邊,她輕輕慢慢地抖了抖散開的長發,一點點從泳池邊沿下去,緊張忐忑地伸着手臂在水面小心地劃動。
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肉沾上水,被打濕,被浸泡,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金色光點。
她不知道斜上方露台有人,生澀地玩水。
費郁林就要收回從上到下的目光,泳池裡的人忽然捏着鼻子下沉。
長發如海藻在水裡飄散,一具雪白肉/體漸漸沉入水底,一動不動。
費郁林結束和生意夥伴的通話,另外撥一個:“通知安保,FAM1109号房有人溺……”
泳池激起劇烈水花,小姑娘從水裡出來,咳嗽着把濕漉漉的發絲攏到耳後,烏發臉白,唇紅豔,可愛又俏皮的粉紅泳衣緊貼發抖的身子,一對青澀的小花苞随着呼吸上下顫動,她後仰水迹蜿蜒的細白脖頸,閉在一起的雙眼緩慢地睜開。
在她看見斜上方露台的前一刻,費郁林莫名地大步回客廳。
電話還在通話中,吳秘書疑惑:“董事長?”
“沒事了。”費郁林把手機放桌上,擡手揉揉眉心,他沒去分析自己剛才的躲避舉動。
這時敲門聲響了,費郁林前去開門。
來的是他姐費凡。
“成鋒”是國内最大的建材貿易公司,費凡利用家族資源和雄厚資金,很快就讓公司擴大規模做強做大。
如今公司除了給自家的集團項目供貨,還有其他客戶在手。
今年這行業的勢頭非常猛。
姐弟聊鋼材投資方案。費郁林斂眉聽他姐講想法。
費凡講完問他意見:“郁林,你覺得這個方案風險值在多少?”
費郁林卻是反問:“什麼?”
費凡吃驚:“你沒聽?”
“沒有,開了點小差。”費郁林坦白,他神色如常地笑,“姐,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