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衆人并沒有在神殿裡多做停留,衆人把予期扔下之後,就退出主殿,白袍人似乎做了一個什麼儀式之後,也離開了主殿,主殿内除了潔白的神像就隻留下籠中像祭品一樣的三個人。
此時安靜的主殿,兩個驚恐的聲音同時響起。
“無神大人。”
“哥?”
來的正是佑無。還好是施落提前做了準備,佑無的到來也帶來了對予期信奉的力量,被此神殿抑制的力量回歸了一些,身體開始恢複,至少痛感可以屏蔽掉了,予期剛剛休息時放空的眼神逐漸聚焦。
佑無半跪在予期面前,“您沒事吧?是殿外的人傷了您嗎?我現在去送他們上路!”
佑無全然沒有注意到籠中的其他人,完全隻關注予期的傷勢,他衣着不再奇怪十分得體,看上去像是施落的手筆。
予期抓住他的衣袖制止了佑無沖出殿外的打算,“不急。”
佑明從佑無進來就緊緊地盯着佑無,眉頭緊鎖,不像看到失而複得孩子的驚喜,而是看到某種髒東西的憎惡,依舊挺拔地站着不為所動。倒是佑昕十分激動,差點就要撲過去,卻被佑明死死地攥住肩膀,佑昕迷惑不解地望向父親,看到父親嚴肅的表情,他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兀自愣在原地,是啊,哥哥明明已經過世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佑無有些懊惱自己來得太慢,可是施落大人也沒有說會是這樣一個局面,“他們不敬大人自是該死,不過剛剛大人是不是受此地山神餘力的影響不得反抗?若是這樣,大人不如剛剛先順從他們,等我來了再為大人報仇。”
予期此時正席地而坐,聽到佑無的話沉默了一瞬,“原來還能這樣......”
沒有受傷的其他兩人,“......”
說到這裡予期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委屈,“他們其實也并未向我提出什麼......”
也沒有問過予期的意見,予期明明是樂意配合的,結果對方突然就直接動手了。
予期暫時放棄了糾結這個,而是看着佑無,認真地問,“佑無,現在呢?你可有何祈願?”
予期對自己當下的局勢反而沒有在意,隻是問佑無。
佑無突然有些無措,視線卻仍然沒有到達近在咫尺的那兩個人。
他所憎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不用予期費勁把他們找出來了。
可是佑無卻是至始至終都不曾看向角落裡的那兩個人,那兩人于他而言就像空氣一樣,“當心中有所想要完成的心願就是要消失的時候吧?無神大人,我想,我的祈願大概是我想幫你完成你要完成的事情。”
予期近乎吃驚地看着佑無。
予期想起那個被困在廢棄院落中的那個少年,他怔怔的站在那裡,看着園中那顆已經枯萎的樹木,隻是神識一睹卻不知為何的停留。不久少年的眼神變得震驚,枯萎的樹木綻放出明豔的花朵,那不屬于原本樹木的骨生花在枯敗的枝頭肆意盛開。少年楠楠道,“是做夢了嗎?”突然牆壁坍塌,久違的,少年又看到了更廣闊的天空。一滴眼淚落下,少年想起,他年幼時聽過無神的傳說,他便相信他是真實存在的,經常自顧自與他說話,他好像一直在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是有些淡忘了,過得太痛苦就無法顧念其他,而他已經遺忘了的神明,卻在他被衆人厭棄的時候依舊注視着他。
聽到佑無繼續說,“一直以來謝謝大人陪伴我,我知道您一直在看着我,我願意助大人完成一切大人想要達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