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期擡頭看向面前的神廟,台階向上蔓延至山腳下,背靠着雪山,紅牆白瓦,跟周圍的民居相比,已經算得上華麗,看得出是被精心打理過的,隻是部分偏殿被積雪壓毀還沒有來得及修繕。
台階之上,穿着白色長袍的人群俯視着予期。
人群之外有個聲音輕飄飄傳入人耳,“抓住他。”
是佑甯的聲音。
人群的包圍圈開始縮小,一部分人手上已經換上了工具,叉戟、木棍、鐵鍊向予期逼近。
一個恍惚的功夫,一塊石頭飛來砸到了予期頭上。
“嘶。”
看到予期都沒有躲過去,衆人不再害怕,蜂擁而上。
從開始,予期還能從容的折斷鐵鍬,震碎鐵鍊,到後來,予期開始明顯的感覺到痛,痛覺開始不受控制的襲來。
到最後,予期被摁在地面上,這場圍獵中,施暴者也在避免刀劍這樣的利器,其他鋒利尖銳的刺頭也沒有對準予期,但此時予期看上去仍舊狼狽不堪,衣衫之上是泥土和斑駁的血迹,衣服之下是幾乎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
被拖行上台階,每一步都在劇烈的疼痛,原來疼痛是可以如此的劇烈,充斥在所有感官之前,取代所有想法。
神廟主殿神像旁邊,居然放置着一個牢籠,予期被丢了進去,他蜷縮在一角,血液劃過眼角,視線也變得猩紅。他安靜地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看着像是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還,還活着嗎?你沒事吧?”
原來這籠中并不是隻有予期一個人。
那人攙扶着予期,讓予期可以靠在籠子上半躺着,隻是由于他的觸碰,予期更疼了,連呼吸都亂了一拍,随即緩了緩才調整過來,清晰的喘息聲才得以平靜。
予期這才看清自己面前的兩個人,一個看上去隻是少年,就是把他扶起來那個,此時正擔憂地看着他,另一個遠遠地看着他,身處牢籠卻泰然自若,看着予期像是在思考什麼。
這兩個人眉眼間看上去有一點眼熟,予期試探開口,“佑明?佑昕?”
少年表情藏不住事,帶着驚訝與欣喜,“你認識我們?”
這是有人察覺到他們失蹤來救他們了嗎?
這時佑明開口,“阿昕,你過來。”
佑昕看着予期,像看到了什麼希望,但是還是聽從了父親的話,站到了父親的身邊,與予期保持了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佑明對予期保持着防備的态度。
隻叫了兩個名字,疼痛就又随着胸腔的震動席卷全身,所以予期又安靜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