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予期如今翻牆出府已經十分輕車熟路了,能熟練地掌握一種技能,予期自己感到十分欣慰。
城中居然還有蓬萊的供奉之處,以前予期不知,今日倒是直接見到了,予期不去理會那蓬萊人裝模作樣搞的霧氣之類的,他們整得盡可能貼近仙人住處的感覺,卻是坐落在市井之中的住所,也不知他們是在執着于什麼。他徑直去面見他們這裡的主人。浮笙他們已經等候予期多時了。
蓮花中心池,亭中雲霧飄,也不知昨日都已經一敗塗地了,今日居然還能有這種雅興。
予期看到溪罔脖子處竟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下意識有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個被溪罔傷到的地方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痊愈了。
予期在他們面前站定,“不知現在諸位有時間跟我解釋了嗎?”
理應是欠了一個解釋的。
也真不愧是蓬萊的人,此時他們也不氣急敗壞,也不憂心忡忡,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平靜。
浮笙倒了一杯茶放在予期面前,緩緩開口,“無神大人欲取天下之供奉,卻察覺不到禍端将近嗎?”
予期能理解他的意思卻又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浮生直直地看着予期,“天衍八州,大多數信奉國教,然國教即是皇權并沒有神位。天衍不拘信奉,八州便出了許多供奉之神,除你無神、施洛之外還有諸多地方神,他們受人供奉亦可護佑一方。自災禍預言一來,我蓬萊的信徒便開始在各州探查,如今結論已出,這十幾年來,地方神皆勢弱,是你無神神廟取而代之,就連施洛的地界也遍布無神神廟,前不久聽說城邊的新廟也因無神大人造訪而毀于一旦,無神大人是想要這天下之供奉嗎?得到之後又欲以何為?”
老實說,後兩件事說得倒也算是事實,隻是一件是因為他想聯絡施洛,一件是那個神不太磊落,被浮笙這樣說,實屬有些冤枉,而且這結論也相差太遠了。更有就是,排擠其他神,導緻他一家獨大這一指控,簡直令人猝不及防。這件事他是全然不知的,他這麼解釋恐怕沒有人會信,他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信奉越多,能力便越大,手眼通天都是小事,他又怎麼會毫無感覺,甚至是到了京都之後,他所有的感知、能力都是在一個似有若無的狀态。若蓬萊所察不虛,就是有人竊取了無神的力量,這,這又是如何能做到的呢?予期甚至又一次陷入了自己是否真的是無神的懷疑之中,迷茫且困惑。
浮笙看出了予期的困惑更加震驚,“這些事,你竟是不知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