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的徐端被傭人伺候着喝完藥,擡起疲憊的眸子看了徐治一眼,“晚姐呢?”
顔绮和虞閑幾人緊随其後,跟着徐治進來,聽到徐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劉晚晚在哪。
甚至沒有問身為少家主的徐靡。
徐治抿唇,表情怪異,一言不發。
見他不答,徐端看也不看後面進來一群人一眼,搶過傭人手裡空了的藥碗,狠狠砸過去:“我問你話,啞巴了?”
顔绮默默看着這滑稽的一幕。
徐家莊三個公子,大公子陰險狡詐,三公子不學無術,這二公子……
脾氣暴躁,不是善茬。
徐治閉上眼,接受徐端的打罵。
藥碗最終沒有砸到徐治身上,有人接住了它。
“阿端憑何如此大脾氣?”女子輕飄飄的聲音落入徐端耳中,讓他為之一怔。
原本走在最後的徐喚不知何時到了衆人面前,那嬌嬌弱弱的手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接住了徐端用力砸過來的藥碗。
傭人很有眼力見過來接過,退出房間。
徐喚拿出一條帕子擦手,從始至終沒給過徐端一個眼神。
徐端一下子沒了方才的氣焰,他遲疑:“你是……?”
徐治冒頭,解釋:“二哥你昏迷半個月了不知道,這是徐喚小姨,最近才找回來的。”
徐端眸中神色明暗不定,盯着徐喚看的時候好像有着别樣的情緒。
徐治撓頭一笑,又接着介紹道:“這幾位是仙門裡派來調查大哥出事的人,聽說二哥你醒了,就過來一起看看。”
徐端這才舍得把久久停留在徐喚身上的目光挪到他人身上。
顔绮抱臂依靠門窗,落下的一眼輕佻散漫。
虞閑站在顔绮左手邊,一身清冷出塵,此時垂眸,漫不經心撚着手裡荼蘼花瓣。
李明子滿臉狡詐,眼裡算計什麼。
徐端眯眼,一一打量過他們,最後一揮手,道:“讓他們都滾,我不需要别人探望!”
李明子上前一步,正色道:“徐端公子,老夫是逍遙門長老,途經此處,過來調查徐靡身死一事的,有一些話,想問問徐端公子。”
徐端皺眉,很是不滿,但又看在逍遙門的面上不得不給幾分面子,“問什麼事。”
“水淹徐家莊那一天,徐端公子和徐靡發生争執了對嗎?”李明子問。
徐端不耐,雖然不解這些人怎麼知道的,還是道:“對,那又怎麼樣?老子沒打過他那個卑鄙小人,不是我殺的。”
聽他能說出那麼誠懇的話,顔绮一挑眉,還挺敢作敢當的。
李明子又問:“那時候徐靡可有什麼異樣?”
徐端冷笑一聲,“他瘋了,居然扇了嫂子一巴掌還要把她關起來。”
李明子頓了一下,“除此之外呢?沒有别的了嗎?”
徐端剛醒,身體差的很,又煩這些人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心裡怒氣聚集在胸口,很悶,他看向徐喚,和她藍色眸子對上,才好受些,他微怒:“沒有,就算有,我一個凡人又怎麼看得出來他一個修士的異樣?”
李明子沒開口,顔绮發聲:“這話就不對了。”
顔绮從倚門窗變成倚虞閑,她一隻手曲着搭在虞閑肩膀上,半個身體的重量靠在他身上,沒個正形,說出的話卻冷冽譏諷。
“徐端公子作為差點當上徐家莊主事人的先修士,對于一個修士身上的異樣怎麼會不懂?可不要讓私情影響了我們追查真兇啊。”
徐端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冷冷道:“這位小姐知道的還挺多。”
“是,徐靡那時候受了重傷回來,精神還很恍惚,這樣又如何,我不也沒能殺了他?”
顔绮緊追不放:“你為什麼要殺徐靡?”
徐端注視顔绮,笑,“一個小人,有何不可殺?再說他奪我家主之位,這還不可恨嗎?”
虞閑:“不是他打敗你才得到家主之位的嗎?”
徐端腦子不太清醒,昏昏的,聽不得别人維護徐靡,一怒之下脫口而出:“那是他用了換命咒!”
徐端:“……”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表情更加不善,他眯着眼,一字一頓:“你詐我?”
虞閑笑得風輕雲淡:“看來徐端公子,也知道徐靡用禁術改命的事。”
“時間不早了,我和顔道友就先離開了。”
顔绮颔首,不可置否。
李明子見他們都走了,還想問點什麼,徐喚卻道:“李長老還不走,是想知道破障珠的下落?”
徐喚一開口,徐端的注意就無法自控的被她吸引。
“破障珠從來都不在我這,李長老,可以走了嗎?”徐端冷冷道。
李明子眼角一抽搐,剛好他因為顔绮境界實力大跌,不宜使用靈力,冷哼一聲,也離開了。
徐治不喜大哥,也很怕這個二哥,眼見人都走光了,他也随口扯了個理由離開。
頓時,屋子裡就剩下徐喚和徐端。
不久,徐喚也作勢要離開,徐端急了,忙聲道:“徐……小姨,我們許久未見,你,能否留下來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