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全國限購票據前行的時候,黑市算是順勢而出。
農村的想要用雞蛋蔬菜換錢票,城裡的同樣也需要票和各種物資。
國家艱難,但挖牆角的也不計其數。
所謂的殘次品很多都會流到黑市上來,富裕了某些人的腰包。
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有,沒辦法禁止。
也就是到了後世,幾乎所有産品不限量供應了,這種事才算杜絕了一些。
為什麼說一些呢?畢竟那些代購們仍舊存在,所謂代購,其實跟黑市這些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别,就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其實滬市的情況已經比其他地方好多了,畢竟這裡被畫了圈,經濟市場提前發展,有點兒小特權。
就連黑市的東西其實都比京城這種中心大城市種類要多,去黑市的人也多。
席于飛還知道,在改開剛開始的時候,其他城市還在摸索中,不敢邁開大步發展呢,但滬市這邊已經滿地小生意人了。
那時候京城不少倒爺,都是從滬市這邊倒騰了東西去京城賣,可見滬市發展的多快。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現在到處都是錢開路,不花錢你能辦事?”席于飛掃了一眼桌面,“趕緊刷碗去,讓你看家就看家!”
看,自己就是這麼牛氣!
雲總怎麼了?不照樣給自己洗衣服做飯?
雲穆清起身收拾碗盤,“那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太危險,萬一出點兒事怎麼辦?”
“你可别去,就你這樣一看就是個當兵的,還沒等進去人家就得吹哨。”席于飛連忙制止。
笑話,他自己去還能偷摸的弄點兒東西,跟着這麼個人,借口都不好找。
而且大家去黑市不管買賣,雙方都縮頭遮臉的。就這位腰杆子筆直的大高個往裡面一走,就算遮上臉也十分的異類。
“那我在外面等你。”雲穆清也不争執,他燒了水稀裡嘩啦的洗碗,“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還能拽你一把。你一個人去我确實不放心。”
“之前沒有你我也一個人去了!”席于飛梗着脖子嚷嚷。
“之前是之前,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萬一出了事我怎麼辦?”雲穆清頂嘴。
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我住着你的房子吃着你的飯,結果還讓房東去做危險的事自己不管不顧的,良心難受。
但席于飛聽了,忍不住啧了聲,“你這話說的,你是我媳婦兒啊我還得想着你怎麼辦?”
雲穆清:……
也不知道這個瘦小子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要麼說話一套一套的,要麼就一點兒正經都沒有。
“那你到時候離遠點兒,别招惹的人家吹了哨,我這不就白瞎了?”席于飛伸了個懶腰,“哎呀,在這裡洗澡就是麻煩,連個淋浴都沒有。”
“我給你燒熱水,回頭看看誰家能打浴桶,打個浴桶就方便了。”雲穆清三下五除二把碗筷洗幹淨,又去鏟了煤進廚房燒大鍋水。
“用不着這麼麻煩,鐵路招待所那邊有鍋爐房,能洗澡。”席于飛想了想,又道:“不過打個浴桶也挺好的,滬市這條線又不是以後不跑了,放在這裡早晚用得上。”
其實等一圈輪換下來,他們跑滬市得明年或者後年了。
但有備無患嘛。
淩晨的時候,天上挂了個毛月亮。
周圍都黑乎乎的,大路上好歹還有路燈,小路上那就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來黑市的人都摸黑走路,黑市裡面倒是有點兒光亮,挂了幾個氣死風燈。
還沒走進那個小巷,迎面就來了幾個人。
借着路燈的微光一看,席于飛忍不住啧了聲。
沒想到,又遇到那幾個知青了。
叫柳眉的那個姑娘背着個大竹筐,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就悶頭往前走。快走到倆人身邊的時候,突然左腳拌右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雲穆清身上倒。
席于飛眼疾手快,直接拽着雲穆清往後退了好幾步。
然後就看見那個女知青哎喲的叫着,前後搖擺了好幾次,竟然站穩了!就連後面趕過來的同伴,都沒她站穩的快!
“不好意思啊,剛才沒撞到你吧?”柳眉一擡頭,目光精準的對上了雲穆清。
嘶……
席于飛心說,這到底是什麼孽緣啊?
他是真沒聽說過這個雲總結過婚或者有什麼感情之路啊,咋就一次兩次的……
這個女知青,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