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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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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響讓林序南的手指微微發抖。季敬禹三天前給了他這把鑰匙,但直到此刻,他才鼓起勇氣打開那個上鎖的抽屜。

“如果你想知道真實的我,”季敬禹那天在車上這樣說,“它就在那裡。”

書房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林序南深吸一口氣,拉開抽屜——裡面隻有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沒有任何标記。他小心地取出,放在書桌上,手指輕輕撫過表面細微的褶皺,仿佛能透過紙袋觸摸到裡面的秘密。

檔案袋裡是十二張8x10英寸的黑白照片,邊緣:微微泛黃。林序南屏住呼吸,将它們一一鋪開。

第一張就讓他胸口發緊——年輕的季敬禹,二十出頭,赤裸上身站在破碎的鏡子前。鏡子裂紋如蛛網般從他心髒位置輻射開來,将他的影像分割成無數碎片。照片中的他眼神空洞,嘴角卻帶着詭異的微笑,像是痛苦與快感的矛盾結合。

第二張更加震撼:季敬禹跪在雨中的屋頂,仰頭向天,雙手手腕上有明顯的傷痕,雨水混合着血水順着小臂流下,在黑白膠片上呈現出發亮的銀色。構圖完美得令人心碎,仿佛一幅當代版的《聖塞巴斯蒂安》。

林序南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一張張看下去——季敬禹蜷縮在浴缸裡,水面倒映着扭曲的面容;季敬禹用鐵絲纏繞自己的手臂,表情近乎虔誠;季敬禹站在高樓邊緣,衣擺被風吹起,像一隻即将墜落的鳥...

最後一張最為簡單也最為震撼:隻有一隻手腕的特寫,上面是新鮮的、仍在滲血的傷口,背景純白,隻有幾滴血珠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黑色花朵。照片右下角用鉛筆寫着《蝕》和日期——正好是季敬禹提到的那次自殺未遂後一周。

林序南的視線模糊了。他眨眨眼,一滴淚水落在照片上,他慌忙用袖子擦拭,生怕損壞這些珍貴的影像。現在他完全理解了為什麼季敬禹将這些作品鎖起來——它們太真實,真實到令人窒息,像是把靈魂直接曝光在相紙上。

“它們很醜陋,對吧?”

季敬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吓得林序南差點打翻照片。他轉身,看見季敬禹靠在門框上,穿着黑色高領毛衣,臉色蒼白如紙,手中握着兩杯冒着熱氣的茶。

“不,“林序南急忙搖頭,”它們...很震撼。”

季敬禹走過來,将茶杯放在遠離照片的一角。“徐世銘稱它們為‘天才之作’。”他苦笑一聲,“他說真正的藝術必須撕裂自己給别人看。”

林序南小心地拿起最後那張手腕特寫:“這張構圖...你是用腳架自拍的?”

季敬禹愣了一下,似乎沒預料到這個技術性問題:“對,十秒延時。怎麼了?”

“光線處理得很妙。”林序南指向照片邊緣的漸變陰影,“這個角度很難把握,稍微偏一點就會失去層次感。”

季敬禹的眼睛微微睜大。林序南的反應顯然不是他預期的——沒有驚恐,沒有憐憫,隻有專業的欣賞。這個小小的認知讓他緊繃的肩膀放松了些許。

“你...不怕嗎?”季敬禹輕聲問,“看到這些。”

林序南擡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害怕的是你曾經那麼痛苦,而不是這些照片本身。”他小心地将照片排列整齊,“作為藝術作品,它們非常有力,作為你的...傷口記錄,它們讓我心疼。”

季敬禹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什麼難以言表的東西。他在林序南身邊坐下,手指輕輕撫過那張屋頂的照片。

“拍這張時我剛出院三天。”他的聲音異常平靜,“醫生說我應該避免獨處,但我溜上了公寓樓頂。那天下雨,我想知道...血被雨水沖刷是什麼感覺。”

林序南的胸口一陣刺痛,但他保持表情平靜:“構圖很完美,雨絲的動态感很難捕捉。”

“你真是...”季敬禹搖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不可思議。”

他們沉默地翻看着剩下的照片,季敬禹偶爾解釋某張的創作背景,林序南則從技術角度點評。這種奇特的交流方式像是一種安全的密碼,讓他們能夠談論痛苦而不被吞噬。

“為什麼叫《蝕》?”林序南問。

“像日蝕那樣,”季敬禹輕聲解釋,“光明被黑暗一點點吞噬的過程。”

林序南突然想起什麼,從錢包裡取出一張小小的照片:"我也有自己的《蝕》。"

那是他大二時的自拍,畫面中的他站在宿舍浴室裡,鏡子上用紅色顔料寫着“不夠好”,水珠順着字母流下,像是文字在流血。

“那天我收到了父親的郵件,”林序南說,“他說我的攝影隻是‘富家子的無聊消遣’。”

季敬禹接過照片,久久凝視:“你把它放在錢包裡”

“提醒自己為什麼堅持。”林序南聳聳肩,“痛苦也可以成為燃料,不是嗎?”

季敬禹的眼神變得深邃,他伸手輕輕觸碰林序南的臉頰,拇指擦過顴骨的弧度,像在确認這個與他分享傷口的年輕人是真實存在的。這個觸碰短暫而克制,卻在林序南皮膚上留下灼熱的記憶。

“我有個想法。”季敬禹突然說,“想去暗房看看嗎?”

《藝術前沿》的暗房位于雜志社地下室,平日很少有人使用。季敬禹用鑰匙打開門鎖,陳舊的氣味撲面而來——定影液、相紙和歲月混合的氣息。

“我偶爾會來這裡。”季敬禹打開安全燈,暗房頓時籠罩在詭異的紅光中,“沒人知道。”

林序南環顧四周,牆上釘着幾十張未完成的照片,全是季敬禹的風格——精确、冷靜、完美。但在角落的一個小盒子裡,他發現了幾張截然不同的作品:模糊、晃動、充滿強烈的情緒張力。

“你還在創作。”林序南驚訝地說,“像《蝕》那樣的作品。”

季敬禹的表情變得複雜:“隻是嘗試...最近睡得不好時,會來這裡。”

林序南拿起一張:畫面中是兩隻交握的手,一隻手腕上有淡淡疤痕,構圖充滿痛苦的溫柔。“這是...”

“上周拍的。”季敬禹移開視線,“你睡着時。”

林序南的心跳漏了一拍。照片中他的手與季敬禹的交纏,在紅燈光下呈現出超現實的質感。“它很美。”

“美?”季敬禹苦笑,“是病态。徐世銘說得對,我隻會在痛苦中尋找靈感。”

“不對。”林序南放下照片,直視季敬禹的眼睛,"痛苦隻是你創作的一部分,不是全部。《藝術前沿》的每一期都充滿你對美的洞察,那些難道不算創作嗎?"

季敬禹沉默地走向沖洗槽,開始調配顯影液。“商業作品不一樣。它們被修剪、打磨,直到失去所有棱角。”

“所以你認為藝術必須流血才真實?”林序南跟上前,“就像徐世銘說的那樣?”

“我不知道。”季敬禹的手微微發抖,“我隻知道當我試圖創作‘美麗’的東西時,它們都像謊言。”

林序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正是有傷疤的那隻。季敬禹僵住了,但沒有掙脫。

“看。”林序南将他的手腕轉向燈光,“這個弧度,這個陰影...即使傷痕也是你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他松開手,“你可以同時創作痛苦和美麗,就像你可以同時是《蝕》的作者和《藝術前沿》的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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