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夏樂擡頭看Brian，眼睫随着難以置信而發顫，拿筆的右手也開始發抖。

Brian沖他抿起斯文的笑。

盡管是抿笑，夏樂已經看出對方在狠狠的“沒心沒肺”。

“怎麼，看見不是我要摸回來，你表示很遺憾，遺憾到身體發抖。”

夏樂：“……”

右手緊握筆身，他又低下頭去。

一張臉绯紅。

傅澈雲真是服了柏宴這個老六，手指懸半空中顫了又顫。

“我是真搞不懂你，二十八的人了，怎麼能幹出這麼沒天理的事，拿合同炸欺夏樂，小心我告你媽。”

柏宴的笑頓時僵住，因為那一個“媽”字，提醒他了。

大概過了十秒，他自嘲地嗤聲而出，恢複一本正經，“好了，欺負夏樂的事我道歉，對不起，從頭到尾我沒那意思，現在說正事，夏樂，合同剛才看清了嗎。”

……

合同内容清楚寫了六個團總指揮的責任與義務，其實不難，單純帶領六個團參與前期的刷本與團訓。

隻是夏樂很疑惑，“單憑血靈子的一次團本，你們就知道我有帶六個團的能力？”他問柏宴和傅澈雲。

傅澈雲很肯定地沖他點頭。

而柏宴隻是笑笑，說：“不确定，所以我隻簽你兩個月，兩個月内，我要發現你沒帶團的能力，咱們随時解聘。”

不得不說，柏宴是懂怎麼激人。

他一句話，激起了夏樂即将成為“男人”的鬥志，也同時讓剛在心裡建設起來的Brian有一丢丢好，啪，散沒了。

“合同任務不難，但是，我憑什麼答應跟你簽約，你明明打心眼裡看不起我。”夏樂昂起傲嬌的眼神，直愣愣盯還給Brian。

柏宴微攤雙手，“無所謂，你要是不簽，我一個人也可以辦到，隻是說，效率上慢點，不影響我們聯賽，而且——”

單邊嘴角上挑，他續道：“樂遊告你的時候，我可能無法以冷魅選手的借口，替你開脫。”

“你——！”

“我很無恥，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昨天就認識了。”

夏樂：“……”

心底狂叫，他怎麼會遇上Brian這樣沒皮沒臉的人。

明明心眼不壞，為什麼說話總是不饒人。

而且他發現，自己竟然會這麼在意Brian的看法？

自己輕而易舉地跟着Brian的情緒……而情緒化？

“震驚”讓夏樂有好幾秒的呆愣。

傅澈雲拿起合同，擋住柏宴看夏樂的視線，“行了，你别說話，讓我來說。”

“——夏樂，别理柏宴，他這人就是這麼讨厭，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柏宴有心理疾病，他變态，你要是跟他較真，你就輸了。”

夏樂回過神，沒聽清傅澈雲的話，隻是回答：“我沒事。”

“那就好。”傅澈雲松了一口氣，“其實說實話，我們對你的了解也隻有血靈子那一次的副本，但那一次，你的指揮已經超過我們公會六個正團長的能力。”

“——這一點，柏宴剛才也說了，他可以做到，你不比他差，你也可以做到。如果你和柏宴聯手，我相信，這次聯賽的裝備重組，我們一定比其他公會更效率。”

“——而且，不止是我和柏宴，許紹繞、魅兒，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或者說，幫我們公會走出這次困境，這次聯賽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拜托了夏樂。”

夏樂這人最受不了誰用“拜托”二字，尤其是真誠的拜托，他根本拒絕不了。

何況，前有Brian的輕視和看不起，後有傅澈雲突如其來地鞠躬。

夏樂連連擺手，“别别别，别這樣，我答應就是，這份合同我簽，兩個月的時間，我會向你們證明我的能力，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說。”柏宴雙手十指交錯，托起下巴歪頭看他。

夏樂滑了滑嗓，“因為我答應了樂遊的陳總監，一個月後會進樂遊實習，所以……”

“所以你顧慮，合同到期後，我會不會放你走，對嗎。”柏宴抿唇成線。

夏樂點點頭。

“怎麼會不放你走呢，合同到期，柏宴他也不敢……”傅澈雲話說半截，見兩人對視，停了下來。

兩人沒一個看他。

“……柏宴，你不會真有這打算吧。”

柏宴不回答。

夏樂也不說話。

這兩天，夏樂已經非常了解Brian的不要臉。

反悔這件事，兩人已經心照不宣。

除非Brian親口承諾，當傅澈雲的面承諾——

“好，我答應。”柏宴收回看夏樂的視線，将合同重新整理好，遞過去，“簽吧，我答應你，兩個月的時間你可以自主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夏樂的錯覺，Brian說這話，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