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就是發抖。
一直抖,抖得無法對準Brian臉上的傷。
柏宴:“好好擦,手别抖。”
夏樂也不想抖,于是找點别的什麼話題,“好,不抖,那替你擦完凝膠,是不是也不會再綁我。”
“嗯。”柏宴回答很果斷,“擦完,我一定不綁你。”
“——但你要仔細擦,認真地擦才算數。”
夏樂:“嗯,好。”
無論他對Brian剛才産生什麼樣的幻覺,兩清後,所有都會歸零,回到剛開始什麼也沒發生的時候。
Brian不會知道。
他也會慢慢淡忘。
……
夏樂開始給Brian上藥。
一手撥開傷口旁邊的發絲,一手将指尖上的凝膠輕輕塗抹。
或許因為傷口沒愈合,也或許凝膠被自己的體溫染上了溫度,沒了涼感,Brian吃痛,眉眼幾次微小收縮。
夏樂像小時候哥哥替他上藥那樣,湊上去給Brian呼呼,問Brian:“疼嗎。”
“疼。”Brian回答。
……
柏宴真心覺得自己不是人,占誰的便宜不行,非要占自己兄弟的弟弟的便宜。
簡直禽獸。
夏天要是還在,肯定會指着他的鼻子罵。
不過沒事,柏宴已經在心裡替夏天罵過。
罵了禽獸,還罵了無恥。
罵完,他演疼的技巧更加熟練,“嘶,輕點夏樂,再輕點……”
……
夏樂有些不知所措,“我已經很輕了,再輕,能叫上藥嗎,那叫撫……”摸字沒出口,夏樂意識到這樣講不對。
Brian目光灼灼,“撫什麼。”
夏樂連連搖頭,“沒什麼。”
“好了,臉皮真這麼薄,那不擦了。”柏宴看看他,微笑着主動離開他的手指尖。
夏樂一時不知道Brian說的真的假的,便試探性問:“真不擦了?”
柏宴莞爾勾唇,“要是你想擦也行,我不介意。”
實話講,像夏樂這樣單純無公害的小白兔,柏宴見過不少,大多都是為了接近他而假裝單純。
與夏樂這樣裝一裝也裝不會的真白兔,感覺可就太不一樣。
夏樂逗一逗就臉紅,說一說,耳根比脖子還紅,閱人無數的柏宴還是有分辨真單純假單純的能力。
眼底這隻真白兔可是繼承了老夏家的優良基因,五官精緻不說,皮膚白得吹彈可破。
冷白的肌膚一經染上紅色,便紅得清透可口,有種讓他忍不住eat一口的沖動。
但他已經禽獸過了,該适可而止。
要讓夏樂再對自己揉吧揉吧,柏宴也不确定會不會因為這樣治好情感缺失症,再殘忍地下嘴吃掉小白兔。
不過嘛——
要是夏樂心甘情願,主動想要繼續擦,那情況就另當别論。
“好,就不擦了吧。”隔了半晌夏樂才回複。
柏宴頓時:“……”
“行,那就不擦了。”
……
夏樂終于熬過難捱的三分鐘,擦完凝膠,硬憋了三分鐘的氣轉頭朝着車外不停吐,不停吸。
也不是說他真的三分鐘沒有呼吸,隻是不敢大口吸氣。
和Brian的距離太近,稍微正常一點,對方就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夏樂覺得那樣不太禮貌。
要是再晚一會兒,夏樂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口鼻息噴在Brian的嘴角上。
“好了,凝膠也擦完,那我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夏樂背上背包,将副駕駛的位置讓給柏宴。
柏宴問他:“真走啊,不去我那坐坐?”
夏樂笑笑,“改天吧,改天一定去你們基地坐坐,但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待會一個朋友會過來接我。”
說着他半眯起眼,歪起頭打量Brian,“你不會反悔吧?說了擦完藥就不綁我的!”
這是提醒加警告,柏宴懂,雙肩微聳,“我看起來像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嗎,手機拿出來,加了微信再走。”
一旁的許紹繞、傅澈雲、蘇魅兒看了那麼久的戲,屬實沒看明白,走向怎麼就變了呢?
不綁了?
約下次?
朋友還能這麼交?
早知如此,剛在網吧堵夏樂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呀!
三人看着柏宴和夏樂互相掃二維碼,雙雙相視而笑地加上對方微信。
臨走,夏樂笑着跟柏宴揮手,柏宴也莞爾還夏樂一個拜拜。
氛圍那要多友好有多友好。
可一分鐘後,就在夏樂離開柏宴兩米遠時,乘風戰隊的餘磊突然沖夏樂喊道:“夏樂。”
夏樂擡頭,“餘哥,這邊。”
餘磊一路小跑,跑近了看到柏宴幾人愣了愣,問夏樂:“原來,你認識柏會呐。”
夏樂笑着點頭,“嗯,剛認識,我給餘哥介紹介紹。”
夏樂轉身招呼柏宴,準備大家一起打個招呼。
一轉身,他看見柏宴臉上莫名覆了一層霜,很冷。
剛才還莞爾的笑意,此刻已繃硬成線。
“夏樂,你過來。”
短短五字,是柏宴的命令,也是柏宴即将反悔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