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視線火一樣灼熱,随着時間逐漸過去而令人難以忽視,柏塵竹不得不回過神,心情不好地乜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江野面不改色道:“你能看我,為什麼我不能看你?”
柏塵竹忍下髒話,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和外表一般純良,“你看我,我才看你,懂嗎?”
“不、懂。”江野惡劣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既然你能看我,為什麼我不能看你?你看我看你才說我看你,但其實是你看我才知道我看你所以說我不能看你……”
“江野!”柏塵竹被他念叨得頭疼,再維持不住那抹淡然,臉上滿是隐忍,他深呼吸幾口氣,才忍下把男主刀了的危險想法。
似乎柏塵竹的神色叫他覺得順心,江野揚了揚眉,吹了個彎彎繞繞的哨子,心情顯而易見十分美麗。
“你怎麼那麼幼稚?”柏塵竹拿這人沒辦法,無奈地揉了揉鼻根。
他能感覺出江野把他當做一個樂子、一件玩具,時不時就來撩撥一下,像跳脫的頑皮貓總在那滾着無辜的毛線球,撲着憩息的小鳥兒。
“那也是你害的。”江野直接把過錯全推他身上,自己幹幹淨淨,“沒遇到你之前,我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好人,所以你得反思下自己。”
柏塵竹頭回見這麼厚臉皮的人,渾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他知道論嘴皮子功夫,自己怕是比不過這人,便放棄了和他較勁,搖了搖頭,眼不見心不煩側過頭去。
這就不理人了?江野觀察一陣,見柏塵竹真不鳥他,便悄咪咪伸出一隻手,試圖戳人微微鼓起的臉頰。
閉目養神的柏塵竹精準地把他爪子拍掉。
就在他以為某人終于安分下來時,一隻爪子又伸了過來。
柏塵竹舌尖頂了頂腮邊的硬糖,那檸檬味嘗到最後隻剩下一股甜了。他直接把糖紙塞人手裡,“别鬧,自己玩去。”
“呵。”江野新奇的捏着手裡咔叽作響的糖紙,單手把糖紙往兜裡一揣,消停了。但對邊上人的興趣隻增不減。
後座的人發出一聲呓語。
“喂——”江野拖長了調子,從車鏡裡看後座睡得迷迷糊糊的家夥,“姐,大姐,快起來換班。”
他喊了幾聲,周灼華沒有回應。江野拆了顆棒棒糖塞嘴裡,不滿地嘟囔着:“這家夥是不是想偷懶。”
說歸說,江野沒有把人強行弄醒的打算。
柏塵竹細細打量着鏡子裡的周灼華。
後座的周灼華皺着眉,閉目睡着。她面色潮紅,額間濕漉漉的,身上也起了汗,短袖濕乎乎黏在身上,不知道夢到什麼,時不時對空氣拳打腳踢。
柏塵竹直起身,聲音平穩,聲速極快,“江野,停車,周灼華不對勁。”
江野不由自主聽了他的話,找了個平坦的路面停下。
兩人下車,一左一右打開後座,鑽進去。
江野直接去拍周灼華臉頰,“起來,别睡了……我去,怎麼這麼燙!”他縮回手甩了甩。
柏塵竹摸摸周灼華額頭,滾燙的溫度甚至不需要溫度計都能知道情況,“她發燒了。”
發燒?這個敏感的詞彙迅速讓柏塵竹聯想到某個方面去,他顧不得男女差别,飛快去卷周灼華的褲腿。
一邊完好無損,另一邊的腳踝卻有着青紫。是當時遇到變異鼠趕着上車時,被柏塵竹拉得車門夾出來的淤青。
隻是夾到小腿不至于發燒。
柏塵竹看來看去,最後在淤青邊上發現三道細小的傷,已經結痂了。
“看着像是爪印,”江野意識到不對勁,他沉下臉,“你們當時遇見什麼了?”
柏塵竹深吸一口氣,“當時變異鼠朝我們撲過來,我把周灼華推進車時,她的腿被車門夾了一下,可能在那個時候,變異鼠劃傷了她。”
隻是情勢危急,他們注意力不在上面,誰也沒察覺。
江野當即變了臉色,直接揪着周灼華衣領把人拉起來,搖了搖人肩膀,又拍她臉,“灼華!周灼華!你醒醒,醒醒!”
這麼大的動靜,周灼華睡得和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深度昏迷。江野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