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川,你這是……”
朔川抹了把眼淚,道:“沒什麼,殿下要登基了,我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
不知胧胧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也如此高興。
“對了”,我又道:“我已經為許氏姐妹改了名字換了身份,宮裡認得她的宮人們,我也會提前換走,你告訴許月胧,讓她不必再擔心流言蜚語。”
朔川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啞,道:
“好,我現在就回去告訴許姐姐。”
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在他身後叫住他:
“朔川,這幾年,你替我護着她,辛苦你了!”
朔川愣在原地,片刻後,道:
“殿下别說這些了,我先走了。”
……
禮部經過兩個月的準備,登基大典終于開始。
我乘坐的馬車,從皇宮出發,一路朝祭天台駛去。路上,百姓們撒花慶祝,大臣們一路跟随。
到祭天台後,司儀給我一炷香,并向天念祭詞:
昌隆元年,壬申正月。
太子陶玉階,昭告皇天後土,天地神明,天下萬物。
舊弊未盡,民生多艱,今承天之勢,托地之德,繼承大統,改國号昌隆,視百姓為親,為蒼生謀福,排内憂外患,解萬民水火
……
沐浴焚香,敬告蒼天……
祭天之後,我與一行大臣趕往陶氏祖廟。
拜祭祖宗後,父親親自将皇冠戴在我頭上,囑咐道:
“今後要對得起祖宗,做一個明君!”
我磕頭道:
“定不負祖宗,不負天下蒼生!”
之後回到皇宮,我踏上大殿台階,坐上龍椅,接受玉玺,宣布大赦天下,并受百官跪拜并賀喜:
“恭賀聖上榮登大寶,願國運昌隆,天下太平!”
随即宴請百官,共慶吉日。
這一應事務下來,天已經黑了,待大臣們紛紛散去時,已是三更。
我趕緊回寝殿脫了龍袍,換上了平常衣服,帶上車夫,準備去外莊接回許月胧。
淩洪在宮門外把守,不知馬車中是我,便攔住去路。
我掀開車簾,道:
“淩将軍,是我!”
淩洪先是一驚,随即道:
“聖上?您今日剛剛登基,這麼晚了怎還要微服出宮?”
我小聲對他道:
“我要去外莊接人。”
淩洪立刻會意,勸阻道:
“聖上,您剛登基就要把許氏接回宮,這讓太上皇怎麼想?何不等上一年半載再做安排?”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淩将軍,快開宮門!”
“請聖上三思!宮裡人多嘴雜,若旁人得知聖上登基當晚就帶回一女子進宮,隻怕會給您留下輕視朝政的污名!”
“這些年來,我兢兢業業,今日不過是想任性一回,誰人敢污蔑于我!”
“人言可畏!更何況太上皇那裡,您該如何解釋?若鬧起來,說不定還要給您安個大不孝的罪名,到時聖上又如何号令群臣!”
四年了,這一天我整整等了四年,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胧胧,顧不上許多。
“淩洪,快開門,這是聖旨!”
淩洪本還想說些什麼,卻還是無奈地命侍衛開門。
馬車疾馳出宮門,奔向外莊。
這一路,夜靜無人,隻有馬蹄聲,車輪聲。
我的心無法平靜,畢竟多年沒有見到胧胧,不知她樣貌可有變化,是否已對我産生生疏。
忐忑一路,馬車終于停在外莊門口。
我下了馬車,腿像不聽使喚一樣挪到大門前,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門。
良久之後,大門才緩緩打開,開門的正是朔川。
“朔川,帶我去見她!”我道。
朔川卻低着頭,突然哭了,道:
“我對不起您!”
刹那間,一股寒意直沖上我的心頭,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