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顧她的意願,迅速拉過她的手臂。
掀起她袖子的一刹那,我很是詫異——她的手臂上竟然有幾條新舊不一的傷痕,像是被利器劃傷的。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我着急地問。
“不小心劃傷的。”她道。
顯然她說了假話。
可我實在想不到如今陶府上下又有誰能傷害她。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問。
“沒有!”
“告訴我,到底是誰傷了你?”
“三弟弟,甸兒妹妹和褚公子還在門外,我們這樣很不合禮數,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要去開門,我站在她身後,一隻手越過她肩膀,将門扇緊緊扣住。
我離她很近,她無法轉過身來,隻能背對着我小聲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
她自然不會明白,我看到她手臂上的累累傷痕時是有多麼的心痛。
我另一隻手臂不由自主地慢慢從背後抱住她。
她沒有動,似乎對我并沒有抗拒。
門外,朔川道:
“甸兒姑娘和褚記室怎麼在這裡?三公子他現在不方便見客,二位先回去吧!”
褚右河道:
“那我倒是要問問,三公子和自己的長嫂,孤男寡女有什麼不方便示人的?”
這時候又有人走進了院子,聽聲音是阿鍊,他道:
“什麼?玉階和嫂嫂在房間裡?”
也許是得到了褚右河他們肯定的答案,阿鍊過來敲門:
“玉階,你出來!”
我放開許月胧,打開了門。
阿鍊看了看我們,問:
“到底怎麼回事?”
我道:“二哥,長嫂同我們是一家人,我不過是與她說幾句話,有什麼大驚小怪!”
阿鍊想了想,道:
“就算如此,也沒必要關在房間裡說,讓褚記室他們誤會!”
“我們陶家自己的事,當然要關起房門來說,怎麼能讓外人知道!”
所有人啞口無言,姚甸葉突然轉身離開了。
阿鍊道:
“褚兄弟,我三弟馬上就要和甸兒妹妹成親了,以後還是别說這些讓甸兒妹妹誤會了!”
褚右河微微一笑,躬身道:
“是我太過拘泥于俗禮了,請三公子見諒!”
許月胧此時也突然離開,她從我身邊走過時,我似乎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愠色。
等人都走了,我把小梨留了下來,問她許月胧手臂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少夫人這段時日不讓我伺候她沐浴更衣,我竟不知道她手臂上有傷痕!”
看來許月胧是在有意隐瞞,她到底是在為誰隐瞞?我百思不得其解。
看她的傷口有新有舊,并不是同一日劃傷的。
“小梨,你告訴杏屏院裡所有的人,最近都給我仔細盯着她。”
……
午後,父親把我叫了去。
“聽聞你二哥把你傷了?”
“輕傷,二哥可能隻是想試試我最近有沒有長進,不小心誤傷了我。”
“可是我聽你二哥說,這些年你一直在故意藏拙,所以他才想試試你。”
“我若真是藏拙,又怎麼能瞞得過父親的眼睛,不過是因為現在陶家處于危難之際,我比從前更加努力了些,功夫自然有所長進。”
“你也别怪你二哥多心,他從小活在你大哥的影響下,又常常覺得我偏心于你,所以聽了别人幾句閑話就信以為真。”
“父親,到底是誰在二哥面前挑撥?”
父親面露遲疑,似乎不願意透露。
“此事就此作罷,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二人不合,我已經痛失你大哥,若你們二人再生不睦,陶家就沒希望了!”
我點點頭,雖然很想知道背後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是誰,但是無論如何我都相信阿鍊還是能分得清親疏遠近的,不會輕易被人利用。
“對了,”父親又道,“我看甸兒今天好像不大高興,你去庫房挑個禮物給她送去,哄哄她!”
我拒絕道:“甸兒妹妹一向活潑,就算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也能自我調節,何須人哄!”
父親像是覺得我爛泥扶不上牆似的,笑道:
“你啊,男女感情之事真是一竅不通!女子都是多愁善感的,你别看甸兒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心裡也是渴望關心的,這可是你的好機會。”
“可是父親是知道的,我對甸兒并無他意!”
父親唉聲歎氣地道:“甸兒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錯過了,無論如何,今日必須聽我的!”
我不想和父親争吵,就暫且答應了,反正我心裡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好。
等到了姚甸葉那裡,我也隻說是父親讓我來送的禮物,相信她也不會誤會我對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