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牒劫
暮霭沉沉,宮牆的琉璃瓦上,殘陽如血。巍峨的宮殿群宛如巨獸盤踞,在這陰森的氛圍中,似乎隐藏着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場關于雙生子的驚天陰謀,正悄然拉開帷幕。
沈懷璧踏入祠堂,神色凝重。四周彌漫着陳舊的檀香味,燭光搖曳,映得牆上祖先的畫像仿佛有了生命,目光詭谲地注視着她。
她手中緊緊握着從密室尋來的臍帶,那臍帶用帛布包裹,隐隐透着詭異的氣息。按照古籍記載,将臍帶浸入井水,或許能揭開家族隐藏的秘密。
月上中天,沈懷璧将臍帶緩緩浸入井水中。帛面甲骨文遇月顯形,奇異的紋路在月光下閃爍着神秘的光澤。她湊近細看,心中一驚,這些字符竟與謝南風心口的疤痕拼出完整星圖。
就在此時,井底忽然傳來嬰啼,尖銳而凄慘,仿佛來自地獄的冤魂在哭訴。沈懷璧提燈照去,隻見三百枚鎏金長命鎖沉在淤泥中,每枚背面都錾着「丙申臘月」——正是她與蕭望舒的生辰。
“這不是鎖,是鐐铐。”謝南風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劍尖挑起一枚長命鎖。鎖芯掉出半片褪色襁褓,赫然繡着沈懷璧的胎發。井壁青苔突然剝落,露出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有人在絕望中掙紮留下的。而在最深那道抓痕中,嵌着半截玉簪——與她妝匣暗格裡的斷簪嚴絲合扣。
蕭望舒的耳墜在暗室泛起血光,墜中封存的畫面如走馬燈流轉。沈懷璧看着畫面,心中湧起無盡的寒意。
畫面中,沈懷璧被按在祭壇剜心時,謝南風正飲下混着她心頭血的「忘憂散」。十二世家家主跪在祠堂,臍帶纏成北鬥七星陣,陣眼擺着玉牒殘片。
“好個姐妹情深。”蕭望舒蘸取沈懷璧的淚凝胭脂,在銅鏡畫出血色花钿。钿成那刻,鏡中浮現謝南風幼年被鐵鍊鎖在香爐旁的畫面——爐灰裡埋着的,竟是沈懷璧當年刺他的斷簪。
謝南風突然骨骼暴響,新月如鈎刺入骨髓。他踉跄撞翻博山爐,香灰在空中凝成「以香續命」四字。沈懷璧撕開他蟒袍,驚見脊椎釘着十二根鎏金妝簪,簪頭珍珠随痛感由白轉紅。
“當年你替我承的剜心痛…”沈懷璧顫抖着拔出最末那根簪,簪身刻滿細小的「璧」字。謝南風嘔出帶金粉的血,血珠滾落玉牒殘片,拼出驚世谶語:「雙生逆天命,需焚真心人」。
卯時,藥王谷禁地的青銅鑒突然轟鳴,鏡面映出沈懷璧後背——本該光滑的肌膚上,赫然是皇室宗譜刺青。蕭望舒的冷笑從鏡中滲出:“好妹妹,你才是被調包的皇子啊。”
陸沉璧突然現身割破掌心,血染銅鑒顯真相:當年先帝用沈懷璧的胎發制成香囊,而謝南風每日佩戴的「護身符」,正是裹着她胞衣的香囊。
沈懷璧心中五味雜陳,她一直以為的身世,原來全是謊言。那她的人生,又算什麼?
沈懷璧将斷簪刺入心口,血霧中浮現謝南風瀕死場景:他握着半截染血玉簪呢喃「懷璧」,而屏風後站着的,竟是手持《長生祭典》的年輕版蕭望舒。
“原來輪回早已開始。”她慘笑着拔出簪子,簪頭珍珠突然炸裂,露出裡面蜷縮的蠱蟲——正是當年蕭望舒喂她吃下的「同心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