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璧在黑暗中悠悠轉醒,假死三年,這漫長的時光仿若一場幽夢,将她昔日的嬌弱徹底打磨殆盡。如今的她,已化身為神秘的制香師,隐匿于市井的煙火之中,如同蟄伏的獵手,伺機而動。
這日,皇宮之中傳出一則消息,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東廠提督謝南風懸賞制香高手,欲調制一味能舒緩精神之香。沈懷璧聽聞此訊,心中一動,她知曉,機會終于來了。
踏入東廠,沈懷璧身着素色長袍,鬥笠之下,雙眸沉靜如水,波瀾不興。謝南風端坐在主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瞬間掃向沈懷璧。他雖身着宦官服飾,可周身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卻如同熠熠生輝的明珠,難以掩蓋。
沈懷璧盈盈下拜,聲音清冽如泉:“聽聞大人尋制香之人,民女略通一二。”
謝南風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宛如寒夜中的一縷冷風:“既如此,且試上一試。”言罷,他擡手示意,立刻有人呈上各種香料。
沈懷璧熟練地挑選、研磨,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多時,一縷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如絲絲縷縷的輕煙,萦繞在衆人鼻尖,聞之令人心曠神怡,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陽下的花海之中。謝南風微微點頭,可心中卻另有盤算。
幾日後,謝南風單獨召見沈懷璧。密室之中,氣氛壓抑而凝重,燭光搖曳,将兩人的身影拉長在牆壁上。謝南風緩緩拿出一份香方,正是“香魂引”。沈懷璧見此,面色微微,這可是禁忌香方,能篡改記憶,極為兇險,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謝南風目光灼灼宛如兩團燃燒的火焰:“聽聞沈姑娘技藝高超,若能制出此香,本督定有重賞。”
沈懷璧心中暗自思忖,謝南風此舉必有深意。但她身負玉牒守護者的使命,亦想借此揭開皇室血脈之謎。權衡之下,她應道:“制香不難,隻是所需香料珍貴,且過程繁瑣。”
謝南風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未達眼底:“所需之物,本督自會備齊,沈姑娘隻需專心制香。”
此後,沈懷璧全身心投入制香。她在密室中日夜鑽研,每一種香料的比例,每一次火候的掌控,都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謝南風也常來查看進度,密室本就狹小,兩人在這一方天地間,逐漸熟悉彼此。謝南風雖面冷心硬,宛如寒鐵,但在不經意間,卻對沈懷璧多了幾分關照。沈懷璧亦這權傾朝野的宦官心生好奇,隻是不知他真實身份。
一日,沈懷璧不慎打翻香料,慌亂之中,謝南風急忙伸手相助,卻不小心扯動衣衫,露出心口那道舊疤。那疤痕扭曲猙獰,仿若一條蟄伏的怪蛇。沈懷璧驚,這似是被玉簪刺入留下的痕迹。她心中一凜,記憶瞬間被拉回多年前。
兒時,她用玉簪刺傷一人,隻為保護懷中玉牒。難道,眼前之人就是當年之人?謝南風見沈懷璧異樣目光,心中一緊,匆忙掩住疤痕。沈懷璧試探問道:“大人這疤……”
謝南風神色一冷,宛如寒冬臘月的冰霜:“沈姑娘無需多問,專心制香便是。”
沈懷璧雖不再追問,心中疑惑卻愈發濃重。此後制香,她不自覺對謝南風多了幾分留意。而謝南風,每次靠近沈懷璧,心口舊疤便隐隐作痛,那殘存的玉簪溫度,似乎在提醒着他什麼。
随着“香魂引”逐漸制成,沈懷璧與謝南風關系愈發微妙。一日,謝南風突然收到密報,十六年前“錯嬰案”似有新線索。他與沈懷璧商議,決定一同前往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