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傾瀉,杯盞交疊的聲音此起彼伏,室内充斥着微醺的醉人氣氛,直到酒吧的門被推開,潮濕的水聲從空隙間擠進來。
梨衣收好傘放進門邊的傘架,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才向着吧台走去。
這裡是組織成員經常碰頭的地方,隐藏在巷子深處,連酒保也是組織的人。
赤井秀一坐在比她到得早,坐在他們說好的位置上。
目光劃過赤井秀一落在和他隔了一個座位的人身上,梨衣不出所料地冷笑。
格羅斯特。
銀色的發絲在燈光下泛着粘膩的金色,按理說和他紫色的眼睛搭在一起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卻讓她想起過去這個惡劣的家夥有多麼像一頭貪婪難纏的斑鬃狗。
他已經看到了她,向她招手,梨衣心中一動,直接選了兩人中間的位置。
“好久不見。”
梨衣隻點點頭,招來侍者随便點了一杯White Lady。
格羅斯特安靜了幾秒,随即皺着眉故意作出委屈的模樣,“你還在生上次的氣。”
“有嗎?都這麼久過去了。”
梨衣沖他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嘴角的弧度和眼裡的冰冷實在違和。
格羅斯特聽懂她的弦外之音,識趣地服軟,“我都這麼久不敢聯系你了,唉,怎麼才能讓你消氣呢。”
下一秒格羅斯特嘴裡叼着的煙就被她一把奪下插進了他的酒杯裡。
“先把你這該死的煙給我滅了。”梨衣理直氣壯地笑了笑,身體坐正。
格羅斯特愣了一下,旋即挑了挑眉毛,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一樣。
“噢,是我的錯。沒關系,反正這杯酒味道也不怎麼樣。”
今天這杯White Lady很失敗,Gin的杜松子香喪失殆盡,隻有酒精濃郁寡淡的味道,梨衣隻抿了幾口就推到一邊。
格羅斯特得寸進尺地就撩起梨衣的一縷頭發湊近鼻尖,發間的香味讓他亢奮得頭皮發麻。
然而梨衣一把打落他的手,他妥協地歎氣。
“你的那支口紅我還留着呢。”
梨衣終于扭頭看他,厭惡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惡心。”
“沒準什麼時候還用得上。”格羅斯特有一雙極其魅惑的桃花眼,笑意卻顯得虛僞陰險,“好不容易才能見你一面,你就要對我這麼冷淡麼?”
她起身準備走,手卻被格羅斯特摁住。
“裡奈——還要怎麼樣?我都幫你解決了茶本了,Retsina被那位先生收拾了也沒來找你麻煩吧。”
上次的事牽扯到了Rye,還打草驚蛇驚動了高橋隆一,聽說Boss難得對Retsina大發脾氣,隻是沒想到還有茶本利明的一出。
“茶本利明?”
格羅斯特的語氣毫不在意,像在讨論随便碾死一隻螞蟻,“他也讓你生氣了,我手底下人多的是,不差他一個。”
“……”梨衣終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譏諷地看着他,“那真是謝謝你啊。”
“你哪天肯翻篇了,就告訴我。”
“好啊,但是現在——把你的手給我移開。”
這一次她沒有像剛才那樣打落他的手,格羅斯特嘴角志在必得般地勾出一個弧度。
“你今天可以不去麼?我來陪你,不要管他。”
被提到的赤井秀一選擇把杯子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跟在她後面。
梨衣忍耐着他還沒有移開的那隻手,“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格羅斯特似乎非常遺憾,轉了轉他紫色的眼睛,不再說話。
*
“你還真是忙啊,Sazerac,Claret……還有些什麼?”
梨衣坐在副駕上低頭敲着筆記本電腦的鍵盤,頭也不擡地回答他,“還有你啊,Rye。”
“……”
她接着有些不高興地眯了眯眼,“你又在調查我的事。”
“是麼?”赤井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調查的是研究所的Cla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