昤予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裡,手中緊握着手機,屏幕的亮光映照着他那略顯緊張的面龐。“快看快看啊……我這英語也是逆天上了哈……67分……呵呵。”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一絲難以置信,又似乎夾雜着些許自嘲。
隻見他手指快速滑動,點開手機軟件,翻開自己的英語成績頁面 ,起先是眉頭緊緊皺着,眼神中滿是疑惑,那模樣就像是在審視一件極為怪異的事物。嘴巴也不自覺地張得大大的,差點就又喊出一聲“啊?!”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神情突然緩和下來,似乎内心已經接受了這個分數。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得這個分數也算是習以為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于是,他帶着一臉尴尬,快步走到岑拾身旁,用一種奇特的語氣說道,那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很内疚,反倒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分數:“嘿,岑拾,你看看我這英語成績。你都能有142分,嗚嗚~”
此時的岑拾正單手撐着頭,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窗外,城市的景色如幻燈片般迅速劃過,高樓大廈、綠樹行人,都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卻被昤予那突兀的聲音猛地打斷。
岑拾先是一怔,随即反應過來,臉上瞬間閃過驚訝與氣憤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他像是觸電一般,連忙轉過身,動作之迅速,仿佛是遇上了什麼生死攸關的急事。
岑拾伸出手,穩穩地按住昤予拿着手機搖晃的手,雙眼死死地盯着屏幕,那眼神仿佛要把屏幕看穿。緊接着,他的臉上也擺出了與昤予相差無幾的疑惑表情,眉頭輕挑,語氣中帶着一絲質問:“你想幹啥呀?這個成績呀,偏科戰神。嗯?”
昤予聽了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試圖化解這略顯尴尬的氣氛,半開玩笑地說道:“我這是愛國呀,簡直太愛國了。把時間都花在熱愛祖國文化上,英語自然就……”他一邊說着,一邊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得了吧,國家不需要你這樣的愛國人士。”岑拾毫不留情地回怼道。話音剛落,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他迅速湊近昤予的耳邊,那模樣就像是在分享一個驚天大秘密:“你還記得吧?上次我看你寫的那小說啊,人家happy,你給寫上了hapi。簡直就是史詩級笑話。”說着,他還興緻勃勃地拿起手機,在輸入法中快速打出了這兩個“單詞”,舉到昤予面前,臉上帶着一絲促狹的笑意。
昤予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片茫然,他完全對這事沒印象。于是,他瞪大了眼睛,極力反駁着:“怎麼闊能啊?我肯定沒幹過這事兒。再說這兩個,拼音拼起來不都一個樣嗎?讀音差不多,意思應該也大差不差吧。”他一邊說着,一邊還自信地點了點頭,仿佛在強調自己的觀點。
岑拾看着昤予那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他手起手機,輕輕敲了下昤予的腦袋,随後撇了撇嘴,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那拼音拼字法,有用的,但是不是每個單詞都有用啊。英語和漢語的語言邏輯有很大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昤予被敲了腦袋後,迅速雙手抱頭,假裝頭被敲得很疼的樣子,嘴裡還嘟囔着:“哎喲,疼疼疼。”過了一會兒,他無奈又有些不甘地表示:“好吧……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停頓片刻,“就你還說我,你數學不也是83分。”
“至少比你英語高。”岑拾挑眉。
“你語文也沒我高!”昤予向前湊,就差整個人趴在岑拾身上。露出上下兩排的牙齒,指着岑拾,說完話又将身子縮了回來。
兩人在車裡說說笑笑,相互談論着成績。
“我這破數學,錯了一道計算!扣了我六分啊!啊啊啊啊!”昤予的聲音中滿是懊惱與崩潰,仿佛那丢失的六分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他的雙手更像是失控了一般,不停地抱頭又放下,如此反複,每一個動作都飽含着他内心深處的痛苦與不甘。那緊皺的眉頭、咬緊的牙關,無一不在訴說着他對這道錯題的耿耿于懷。
岑拾看着昤予這副模樣,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他配合着昤予,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仿佛承載着對昤予的理解與同情。随後,他緩緩擡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昤予的背,動作中滿是安撫,嘴裡說道:“下次努力吧,孩子。”這一瞬間,他的神态和語氣,像極了一位家中的老父親,正語重心長地對着犯錯的孩子諄諄教誨。
然而,昤予顯然對“孩子”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他有些不高興地側過頭,直直地直視岑拾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嗔怒,還狠狠瞪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誰是你兒子哦?”
岑拾被這一瞪,吓得迅速收回手,動作之快,仿佛再晚一秒,自己就要被揍了。手收回來後,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稱呼不太合适,隻能對着昤予露出一個略顯尴尬的傻笑,嘴裡發出“嘻嘻”的聲音,試圖用這笑容化解空氣中彌漫的一絲尴尬。
昤予一時間也被岑拾這突如其來的傻笑弄愣住了。他看着眼前這個笑得像個孩子的岑拾,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薄唇微張,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歪着頭,一隻手不自覺地撐着臉頰,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岑拾。那眼神中,滿是審視和質疑,仿佛在努力理解岑拾這一系列怪異的動作和表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模樣就像是在研究一個複雜的謎題。
岑拾感受到了昤予那探究的目光,也漸漸收起了笑容。他抿着唇,眼神有些閃躲,不再與昤予對視,車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安靜得隻能聽到發動機的聲音。
就在這略顯尴尬的時刻,車子緩緩停下,正好到達了目的地。兩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終于不再需要應對如此尴尬的場面。
昤予如獲大赦,他最先打破甯靜。隻見他迅速轉身,手握住車門把手,用力一拉,開門、下車、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尴尬的空間。
岑拾也緊跟其後下了車。
正好到了地方。不再需要應對如此尴尬的場面。
昤予最先打破甯靜——轉身開門。出門,又關上的動作一氣呵成。
岑拾也緊跟其後的下了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兩層的大别墅。
站在門口望去,這棟兩層别墅正面樸實無華。牆面刷着灰白色塗料,底部有一道淺棕色的裝飾線條,自然分割出上下兩層。一樓居中是扇銀灰色的防盜門,兩側各開一扇窄長的雕花窗,窗框是深灰色的塑鋼材質,玻璃上還貼着防窺膜。二樓并排四扇白色推拉窗,統一安裝了淺灰色的防盜網,窗下沒有任何裝飾。頂鋪着深灰色波紋樹脂瓦,呈緩坡狀延伸,兩側微微上翹,既防雨又自帶幾分中式韻味。别墅外牆上零星爬着幾株爬山虎,給灰白牆面添了抹自然綠意,整體看起來簡潔大方,透着低調的生活氣息。
岑拾下車後自然而然地向前走去。
初春的風掠過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帶着草木清香,卻吹不散昤予臉上驚愕的神情。
昤予呆立在原地,他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滿心的震驚幾乎要沖破喉嚨,化作抓耳撓腮的沖動,最終卻隻是攥緊了衣角,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待反應過來,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一把抓住岑拾的胳膊,聲音因驚訝而變得有些尖銳:“等會等會,你說你媽除了養你,剩下的錢還綽綽有餘。原來都餘成這這這這這個樣子啦?”昤予的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放大,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