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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次貳曰 露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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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夜裡,林虞兩人雖不能擔上不歡而散四字,這矛盾,卻也還真真是有鬧起來的。

是故當次日虞子辰慢悠悠地躺了個自然醒,披着件袍子晃悠着出門去的時候,瞧着楓樹底下竟罕見地立了個身影,那還當真是有些許驚訝的。

林柯常年一套素色袍子,虞子辰曾納罕這人為何悶成這般,連衣衫也懶得多作搭配。林柯答曰,白布不必漂染,買着省錢;至于袍子麼,那是因為漿洗之時,便隻需洗上一件裡衣一件外袍,不必上衣下袴底衣罩袍地扯上許多事兒,淨是拿來找麻煩。

這一日與先前相較,那卻是很有些不同的。分明是在冰寒的大雪地裡邊,林柯卻隻穿了套短打,于是那身常年裡掩在衣袍底下的皮肉,生白膚色,修韌肌理,此時都便給明晃晃地袒露出來。

他在楓樹底下橫了張功夫凳,凳面是張長條兒的木闆,一端高一端矮。好些個粗壯的木樁子,一溜兒地打橫擺在雪地上。幾張削得平整的薄木闆,上邊有略顯深色的紋路,木色呈一種溫淡的青,卻不似是平日裡能見着的青色木,帶着一股子生澀輕佻氣。而是更趨向于丹青裡邊用的深青顔色,像是深山或者深水,教人瞧着便覺安甯穩定。林柯便立在這堆兒亂七八糟物什中間,周邊無人,他便也不顧忌形象,一腳屈膝踩在木樁子正上邊,以圖固定對方;弓了腰,手裡拿一把鋸,在從木樁上頭削一張木闆下來,稀刷稀刷,木屑給風挾着帶着,飛濺了好一整片雪地。

虞子辰看了半日,仍是看不懂林柯意圖。瞧着這人割下來好幾張平整木闆,而後便扔了鋸子,腳底下翻翻找找,竟給他擺弄出來一個鑿子,便往那木闆上頭來細細的雕花,怎麼瞧怎麼都覺着格格不入。

林柯這人,瞧上去便是個纖瘦人物,跟那些個仙人似的,背着個藤蘿子滿山跑采采藥,這倒還能說得過去,至于木工一類的重活,似乎生來便是不适宜要他這般的人來動手的。

隻是看看林柯上手時候這熟稔樣,那動作上邊仿佛已是千錘百煉的,也不像是首次做這些木工活兒的人。那便不是林柯斫木出了錯,而是他虞子辰自個兒孤陋寡聞了。

“林兄......這是在做什麼木工?”

“斫琴。”他問了,林柯便也願意答他。

好罷,他虞子辰一個粗人,一介武夫,還真沒見着過這麼些教人标榜的風雅事。隻但凡是個從未瞧見的,便容易教人生出些好奇,看着林柯并無阻攔的意思,他便撩了袍子下擺,在那堆木啊鋸啊中間尋一條路,也不敢硬踹開些什麼,便隻得一步一挪地走将過去。

待到真走過去了才發覺,林柯腳底下那片可供立足之地并不很大。若他真要一并兒站過去,林柯甩個手,那後肘子便要給他胸前來上重重一下。于是為防擾了林柯,他索性便也不站了,縱一縱身,半懸了腿坐到功夫凳高翹起的那一端兒,一手撐了木面兒穩住身軀,笑吟吟地朝了林柯看。

“林兄平日裡奔波忙碌,怎麼今日竟有了空閑,要用來斫琴消遣了?”

“非是消遣,”弓身是個難受姿勢,林柯腳底踢動數下,從雪裡頭掃出來小小一片空泥地,箕坐下去,支起兩個膝蓋來。便将功夫凳矮些那端兒當作桌案,将那木闆橫放上去,繼續是細細地給它雕花,“明年秋日是我及冠日子,冠禮上邊,便要用上這琴了。”

他這話其實是講得奇怪的,個中教人疑惑之處,其實頗多。隻是虞子辰已一時顧不得這般多了,他瞧瞧林柯,又瞧瞧自個兒,比一比兩人身量,又較了較二人平日諸般行止,因着震驚過度了,講話的聲音裡頭,便也還帶着些未褪的不可置信,“你竟是個尚未及冠的?”

細想一想,仿佛也是呢,先前林柯同他互通姓名之時,便沒有提起自個兒的字。他那時隻當作是世外高人不拘禮節呢,原來是因着他年齡尚輕,也便不曾取字麼!

堂堂林大神醫,竟是個比自己年幼了整整四載的!先前幾日裡對林柯那些隐晦的疏離抗拒,忽然便跟大太陽底下那初雪似的,分明隻是一個不照面,他再要去尋,便是要扒開了地縫來,卻也是半分兒痕迹也尋不着了。

既是不再敬怕這人,虞子辰那些個逗弄人的心思,便也都一股腦兒上來了。揚起來一邊眉毛,沖林柯笑,“瞧來你先前也是個不老實的,竟占我喊你這麼多聲林兄的便宜。隻是我會兒這是沒法兒繼續喊了,若不然,以後便換做喚你林卿,如何?”

并不曾料到他會道出這般老不正經的話語,林柯怔了怔,揚起頭來,便瞧見這人一派恣肆飛揚的笑,教他想到烈日底下紛濺的流金。

他自己也是個常笑的,隻是那都是些溫淺的笑、融和的笑,少見這般坦蕩裡邊又帶了些狡黠的。晞兒倒是常有,但畢竟是個孩子,隻像是一抔俏皮些的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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