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徽率先躍過衆人擋在東南方向,瓊英出鞘,如冰晶般的銀光閃動,他對绛仙道:“守住西北!”
绛仙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回身收劍一氣呵成。
兩人各守一邊,謝如許謝如恙兩兄弟還有其他村民被護在兩人之間。
不過風是擋住了,可兩人拿着的兩把劍卻不是省油的燈:一個紅光大亮,幾乎要閃瞎衆人的眼睛,另一個冰屑四濺,鋒利細小,擦過臉就是一個口子。
謝如恙用手臂擋着臉,對着長徽大喊:“長徽兄,你的劍,掉屑!!!”
這一聲幾乎用盡了謝如恙全身的力氣,怕是這輩子都喊不出第二遍了,可是長徽專心抵抗妖風,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無奈之下,謝如恙隻好繼續喊:“你的劍掉屑啊!!!”
于海捂着耳朵,勸道:“掉就掉吧,謝公子你再喊我們耳朵就要聾了!”
聞言謝如恙低頭看向衆人,隻見周圍所有人都對着他點頭,都在贊同于海的話。冰晶碎屑紮臉,玉劍劍光閃眼睛,謝如恙的叫聲又刺耳朵,三管齊下,簡直是不讓人活命。
面對衆人譴責的目光,謝如恙隻好悻悻地閉上了嘴,可很快他就發現原本紮臉的冰晶不見了,劍光也暗了些許。
聲音大果然有用,長徽和绛仙他們聽到了!
他大喜過望,一擡眼又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長公主殿下?”他愣愣叫出聲,衆人也都循聲望去,見趙袂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此刻正負手立在衆人身後。
聽到“長公主”三個字,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下意識地要跪,好在趙袂及時喊停。
趙袂走過衆人來到謝如恙面前,謝如恙問道:“您怎麼來了?”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背着的小皇帝,他趕忙道,“您看,陛下找到了!”
趙袂忙接過趙承胤,上下查看一番後才解釋道:“不放心想去謝府看看卻聽到下人說你們來這裡了,所以我就來了。”
也不知道被風卷走的這些天趙承胤身上都發生了什麼,現在他完全不省人事,想讓他馬上醒來時不可能了。
趙袂環視四周後将趙承胤就近交給一個婦人照顧,随後負手上前觀察形勢。
兩面受敵,單靠绛仙和長徽這麼擋着也不是辦法,總得找到一個突破口的。
可是……
她相信绛仙就算是要來捉妖也不會帶着這麼一群人一起,那就一定是這妖風自己過來的了。今年的供奉都已經給她了,她為什麼還會出現呢?
趙袂問:“你們是做了什麼才引它出來的?”
謝如恙搖頭,解釋自己原本和長徽一起在林子裡找滿喜,突然來了一陣風就把他們給吹回來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趙袂隻好回身去問身後的村民。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竟沒有一個人回答,就連呼吸都格外的小心。
最後,還是于海站出來,對趙袂道:“回殿下,草民也不知道。”
“不知道?”趙袂眸底沉沉。
人群中忽得有一人開口:“我怎麼記得是這瘋子叫完這風就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安靜的村民們瞬間就炸開了鍋:“對啊,好像她笑着笑着這風就起了。”
“這風不會是她叫出來的吧?還特意往這邊跑,她肯定是故意的!”
“真是晦氣!”
……
随意的一句話瞬間變成了對滿喜一個人的讨伐。
趙袂揉着眉心,頭疼道:“噤聲,妖風來勢洶洶,你們何必将錯歸于一個人頭上?”
安靜片刻,于海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草民記得這妖風之前是被國師大人制服的,不知您可有辦法再将它給打回去?”
趙袂定下心神,迎上面前數道期盼的目光一時有點難以說出口。
畢竟,她連這東西是什麼,因何出現都不知道。
她看向被謝如許攙扶着的滿喜,心下難安卻不敢表明,隻好硬着頭皮道:“各位放心,我自會給大家一個想要的結果。”
趙袂開口,村民們的心也都慢慢放了下來。
畢竟那可是長公主啊!十歲就能帶着聖上南下返京,奪回皇位的長公主!怎麼可能會連一隻小小風妖都敵不過?
趙袂閉了閉眼,帶着謝如恙走到謝如許和滿喜面前。
謝如許嘴唇發白,面容有些憔悴,但看到趙袂過來依舊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趙袂看着滿喜,道:“她就是滿喜?”
“對。”謝如許道。
趙袂又仔細看了看滿喜,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甚至連一絲被妖物浸染的氣息都沒有。
許是村民們誤将巧合當做因果了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看向绛仙的目光充滿的擔憂:“這東西無形又無體,如何才能将它制服呢?”
聽她這麼說,謝如恙一拍手掌,反駁道:“不對啊,它有形!”
“有形?”趙袂忙轉過頭,問,“什麼形狀?你看到過?”
謝如恙點點頭,蹲下身随後拿過一根被風吹來的樹枝在地上塗塗畫畫,将那日他所見的那個“牛頭”形狀大體畫了出來。
“就是這樣!那晚就是這個形狀出現之後我和陛下才被攝去了心智的。”
趙袂也跟着他蹲下身,手指在圖畫的邊緣虛虛勾勒,心中湧上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個形狀,她似乎在哪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