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貼上了他的唇,耳邊的風似乎都寂靜了下來。
顧喬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男子身上亦有如此柔軟之處。
挨得極近,少年身上的薔薇香氣愈發濃了,顧喬耳根微紅,悄悄睜眼看他,卻隻看到他模糊的俊臉。
唇瓣上忽地被他舔了一下,顧喬身子登時一僵,神智回籠,見鬼一般将他推開,往後趔趄一步,全然忘記此時正立在屋脊之上。
“喬喬小心!”
連斐眼疾手快地撈住她的腰,大掌緊緊扣在她腰後,掌心一片滾燙,灼得顧喬心慌意亂。
“你、你松開我。”
少年漆黑的眼眸直盯着她,低聲問:“喬喬可是想起什麼了?”
顧喬愣了一下,搖頭:“沒有啊。”
“那喬喬為何突然親我?”
顧喬臉上閃過一抹窘迫,佯作鎮定:“就……突然想親了而已。”
少年的聲音微冷:“喬喬也這樣親過别人?”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那種輕浮的人。”
連斐眼眸倏地一亮,唇角微彎:“那也就是說,喬喬對我動了心?”
顧喬輕哼一聲,伸出小指比了比:“唔,大概也許,就動了這麼一點點心吧!”
話音未落,她便被少年緊緊擁在懷裡。
他的力氣極大,似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臉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顧喬有些喘不過氣,撓了撓他精瘦的腰,悶聲道:“你輕點啊,想勒死我呀。”
胸口猛然一松,顧喬大口喘了喘氣,一擡眼便看到連斐那雙烏黑的眼睛,目光熾熱而澄澈,正翻湧着幽邃的暗光。
心跳快了幾分,顧喬臉頰微熱,别過臉道:“不早了,該下去歇息了。”
連斐直勾勾地看着她,低聲問:“喬喬,我可以親親你麼?”
顧喬抿了抿唇,還未回答,便又聽到他略顯委屈的聲音:“方才喬喬都親我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你便離開了。”
“咳咳……”
顧喬搓了搓耳根,小聲說:“那你親吧。”
不讓他親,好像她做了多大的錯事似的。
左右不過就是嘴唇碰嘴唇,又不會少什麼。
連斐粲然一笑,握住她的腰肢低下了頭,薄唇落在粉嫩的唇瓣上,先是細細輾轉碾磨,之後舌尖舔開唇縫,溫熱的長舌探了進去。
聽着輕微暧昧的聲響,顧喬的臉色越來越紅,腦海中似是同時綻放了無數個煙火——
親親……竟然還可以這樣?!
詭異的是,很快的她便下意識地回應起他來,似是已然做了無數次一般。
良久,連斐低喘着松開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頸邊,嗓音微啞,低笑道:“看來,喬喬并沒有完全忘記我。”
身體是最誠實的。
顧喬臉色滾燙,埋在他懷裡過了片刻,“下去吧。”
方才被鐘小公子潑了一身酒水,小鶴一回來便進房換衣,可天熱衣薄,弄得身上也一股子酒味兒,她索性便打了水将身子簡單擦洗一遍。
卻沒想到在她剛剛換好衣裳時,便被人從背後打暈了過去。
“小鶴,送水進來,我要沐浴。”
“是小姐。”
屏風後,顧喬正低頭解着衣襟,忽地口鼻被人捂住,她心中一驚,剛欲轉身,頸後又被人砍了一手刀,兩眼登時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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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亮,一片涼爽,鐘家父子叁人便乘着馬車下了山,一衆仆從緊跟其後。
送走了鐘祺這尊大佛,寨中負責守衛的兄弟不禁松了一口氣,當即便備下好酒好菜,尋一處陰涼地吃起酒來。
徐容見他們一行人下了山,并未引起什麼波瀾,雖心中有些疑惑,但無事發生總是好的。
可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直到連斐一臉肅色前來找他,“喬喬與小鶴都不見了。”
徐容臉色微變,詢問了入口處的守衛,聽那人道:“一大早,小鶴姑娘便與寨主乘着馬車下了山,說是去雲霞寺進香。”
“你親眼見到寨主了?”
那人撓了撓頭:“并不曾見到寨主,隻是有小鶴姑娘在,難不成還有假的寨主不成?”
徐容眉頭微皺:“喬喬怎麼會想起來今日去進香?三日後不才是十五麼?”
連斐面色凝重:“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飛速趕回了聽花苑。
苑中并無打鬥的痕迹,一切看起來都并無異樣,直到連斐在淨室的地闆上發現了一隻翡翠珠钗。
那是顧喬昨日插在發間的,她很是喜愛。
若真的去寺廟燒香,為何珠钗委地,她也不曾撿起?何以如此匆忙?
連斐面色愈冷,眉眼間難掩焦色,他閉目凝神,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有輕微的聲響從東廂房傳來。
循聲找去,在東廂房的一間櫃子裡看到了手腳被綁,口中塞着布團的小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