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她問了很多抑郁症的問題,比她不聞不問的父母強多了。”
“那老闆,今天賣拿鐵嗎?”王嶶笑着問道。
“賣賣賣,買拿鐵送蛋糕。”小可愛哼着歌就去調咖啡了。
“所以,有沒有人願意告訴我這個工具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吳韶一挑眉,對着王嶶說道。
“呦,忘了我們工具人大哥了,來,大哥請坐,聽小弟我給你娓娓道來。”
王嶶總結的簡單,等陳蒙蒙咖啡端上來的時候,吳韶已經了解了情況,他說道:
“她奶奶指望不上的,她如果能帶着去看病,應該早就去了,何至于等到現在。如果是勇敢的人,不會等着靠别人去激發自己的勇氣。但是你說的讓她打打掩護,還是可行的。”
“不過陳老闆,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不怕她給你賣了?你爸可不是這樣的。”吳韶對端着咖啡的陳蒙蒙說道。
他有點好奇,雷厲風行、幹事果決的陳副總,怎麼教出來一個這麼陽光開朗的兒子。不是說不好,就是好奇。
“我不需要懂啊。吳董事長,我這個人沒能力也沒那麼大的志向,也沒我爸爸的本事,我小時候甚至一直是内向甚至懦弱的,但是我爸爸沒嫌棄他的兒子,他對我說,‘人生千面,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可不覺得我兒子走我的路就一定是正确的,我希望我的寶貝兒子做他自己。’”
說到這陳蒙蒙笑了起來,坐了下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然後我就理所當然的做了個廢物,王嶶她能看到很多我看不到的角度,我願意信任她,所以我就去幹了啊。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就夠了,我也想幫那個小女孩。”
吳韶聽完後一怔,他一直沒仔細觀察過陳蒙蒙,現在看來,這個人随性且善良,身上自帶一種溫暖的氣質。這種氣質讓人沒緣由的信任和心生歡喜,怪不得王嶶一直叫他“萌萌”,或者這也是為什麼王嶶會讓他出頭去跟小女孩奶奶套近乎的原因。反觀王嶶周身都是冷凝之氣,眉眼更是鋒利銳氣的,像是千年之前走來的俠客,見到不平就鋤強扶弱,卻從不在乎得失。這樣的氣度也會沒緣由的會讓人産生距離感,套近乎确實不适合。
“可能你這種思想才是對的。山來就山,水來就水。人活着的目的本不該那麼複雜,其實隻要簡簡單單随适自然的活着就已經很好了。”王嶶插嘴說了一句。
“對啊,我不懂大道理,也不想那麼多,我喜歡開咖啡店,我就開了。雖然我現在隻會做咖啡,并且早上起不來,但是我有在學習做别的,我後面想再開個蛋糕店。哈哈哈。”陳蒙蒙說到自己的理想,就兩眼放光,就是太懶。
王嶶看過很多執着的人最後入了魔相,她說:“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活在别人的期待裡面,自然一事無成,還痛苦。懂大道理的為道理所擾,終究過不好這一生。不懂的反而是深谙大道至簡的精髓,過好了這一生。”
“執着便入了相,唯有放下才能自在。”吳韶說道,語氣似乎凝重了些。
“你怎麼還參起禅了?”見越說氣氛越凝重,王嶶便開起了玩笑。
“這是曾經一個人給我講的。”吳韶不在意的笑笑,“要不是碰見這個人,我肯定得留下很多陰影,不過當年走的匆忙,沒來的及謝她。”
也許潛意識中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隐藏,吳韶不免還是露出些失落。然後隻見王嶶湊近了些,拿胳膊把他圈起來,虛虛的抱了抱。
“乖,沒事沒事哈,若是後面再遇到,你好好報答他就是了。”
“是的,我一定好好報答她。”
陳蒙蒙認真的嘬着奶茶,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狐疑的看看王嶶,再看看吳韶,看看吳韶再看看王嶶,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或許有什麼在王嶶心裡生根發芽,所以她沒忍住抱了抱失落的吳韶,但是她自己沒覺察出來。
“咳.....咳。”陳蒙蒙童鞋假裝喝飲料嗆住了,王嶶和吳韶也恢複了正常的坐姿。
“王嶶啊,下步怎麼辦?”陳蒙蒙問道。
“下步啊,找個醫生偷偷給她看病。所以請來了吳大公子幫忙。”王嶶說道,他是知道吳韶之前學習的中醫專業,但是後面因為家裡出事了,父親打拼的産業不能抛棄,爺爺年邁,他得撐起他的家,就退學重新考了金融,放棄了自己的熱愛。
吳韶笑了笑,他其實很開心王嶶能想起自己:
“還真有一個,你如果想偷偷看病,我就推薦他。他自己在房山開小診所,不像醫院那樣流程走的很嚴格,找他這個自由點的正好。”
“醫術怎麼樣?”陳蒙蒙問道。
“這個你倆放心,中醫圈有個說法是“南王北林”,北林就是北方醫科大學的林浪辰,我之前大學的恩師,南王就是南方泊南大學的王澤教授,王澤教授有個得意門生,就是他。他原先啊在三甲醫院工作,不過後面被人投訴了,一氣之下就離職開了個小診所。他和我有些交情,如果你們想找他,我提前跟他打下招呼。”
“行,就他了。”王嶶直接定了,吳韶推薦的人,一定十分靠譜。
“那我先去給他打個招呼,不過你這個情況特殊,他願意不願意得和他先聊開了。”
“我明白,我這又不是強買強賣。人家小姑娘自己要看病,我就是牽個線、出個錢罷了。”
吳韶想說你這樣幹擔着風險呢,一旦她父母覺察到,依這家人的品性,肯定會賴上你,訛你都有可能。倒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就是會惹一身腥。
不過他沒說,想着後面自己解決了算了。
吳韶和王嶶又聊了會天,他就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他對助理說:“叫陳副總上來。”
不一會陳蒙蒙的父親陳立就來了,陳立是他父親留給他的老将,各方面都很優秀,又有品性。當初他父親自殺身亡,對手公司想趁着吳家一團糟的時候,把吳家的産業整垮,私下找到陳立想高薪挖走他。能和吳家成為對手的人自然也家底深厚,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但是陳立還是頂着壓力拒絕了,那段時間他每天上班都怕自己有來無回,被人偷偷幹掉。
吳韶直接開門見山:“陳叔,你知道你兒子最近在幹嘛嗎?”
陳立說道:“哎呦,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他不告訴我,今早還特意早起了。”
但是料想自己的兒子和吳韶也就咖啡館會員這點交集了,應該不至于給吳韶添堵,那找他就是有其他的事情,他問道:
“董事長您知道?”
“我今天去了趟咖啡館,王嶶和令公子倆人計劃着幫一個抑郁症的小女孩呢,但是小女孩的父母不通情理,死活不肯帶小女孩去看病,他們就打算背着他們父母給她治。”吳韶簡短的介紹了情況。
“啊?這個臭小子居然幹好事呢,那背着我幹嘛。”陳立嗔怪道,瞬間就明白了吳韶找她的意圖:“董事長找我,是怕她父母賴上王小姐?”
“嗯。”哪怕有一點的可能性,吳韶都不允許出現在王嶶的身邊。
“我明白了,那往好的方面處理,還是不好的方面處理。”
吳韶想了想:“好的吧。”總不能因為這個毀掉了别人的經濟來源,并且以後小女孩還得在這個家生活。
“是,我今晚就去辦。”陳立起身出去了,吳韶不用囑咐什麼,他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小女孩爸媽在一家公司上班,算是辦公室戀情修成正果。當天晚上陳立出面,跟小女孩爸媽公司的老闆湊了個飯局,這種情況根本不需要找理由,陳立直接就提了提能不能把小女孩的父母調到外地一兩年,定期讓他們回來述職就行。
“這.....陳副總啊,我還真不知道這倆人是誰,我回去馬上查查。冒昧問問,他們是哪裡得罪了陳副總嗎?”
“沒有,隻是有點小事情,需要支開這倆人一段時間,你也不用難為他們。”
“明白,明白。”
對方的老闆對能攀上陳副總很惶恐,小女孩父母都是小人物,他特别樂意的拿他倆做了這個人情。
第二天老闆到了公司就叫秘書叫來了小女孩的父母,首先提出要給他們漲工資,表示總部十分看重他們,又考慮夫妻不能長時間分居,需要他倆一塊到南方的分公司駐場,并且需要一個月來北京述職一次。但是放心,公司有出差補助并且報銷來回路費,2年後就又調回北京了。
領導言之鑿鑿的說着他們的重要性,大餅畫的實在好,說過去了就能當領導,回來了還能升級。小女孩父母沒抵住大餅的美味和漲工資的誘惑,當即表示願意去南方建設分公司。
回家的路上,倆人還處于狂喜中,漲了這麼大筆工資,又能升職。然後倆人就開始計劃後面的生活,2年後還得回來,北京的房子肯定不能賣,而且貸款也還沒還完。大女兒現在是高中,換地方重新讀就太冒險了,他們打算留她在北京生活,至于小女兒,就帶去南方過2年。可是這次,小女孩的奶奶死活不肯跟過去,說南方潮濕,自己老寒腿就不跟過去了,不如留在北京照顧小女孩的飲食起居。
少了免費看孩子的,女孩媽媽根本不同意,她覺得大女兒大了,怎麼不能弄點吃的,還用照顧?但是老太太這次一反常态态度十分堅決,最後吵來吵去還是小女孩爸爸發話了,去了南方再找個保姆就是了,漲了工資這點錢也不在乎的,而且那裡的保姆也沒有北京的貴,花不了多少錢。
等小女孩爸媽向着他們的新生活奔赴而去,北京就剩下小女孩和奶奶了。
她奶奶抱着小女孩,問道:
“孩子,你告訴奶奶,你難受嗎?”
“我很難受,奶奶。”
“怎麼個難受法?”
“奶奶,就好像一直有人在我的身後拿針紮我,一直一直紮。”
“我的乖乖,你受苦了。奶奶去湊錢,奶奶給你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