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嶶打車來到了房山區的一個小街道,普普通通的小街道,大部分都是小館子,經營炒面蓋飯之類的,現在天氣炎熱了,飯店門口開始擺攤賣涼皮和酸梅湯了。間或還有寵物用品店和賣饅頭店,五金店。很多店前面都是些小攤位,賣煎餅,炸腸,粥,包子等早餐。
此刻正是早高峰末尾,這裡的人卻一點不顯少,來來往往仍然絡繹不絕,有騎自行車的,有騎電動車的,人基本走幾步就要讓路或者躲車。
在路口,司機就當機立斷讓王嶶自己走進去,這條路他開進來再開出去,得損失兩單的價錢,不合算。
王嶶也沒計較,下車走了進去,一路讓車讓人,快走到街道末尾了,人才少點。馬路邊上就開始出現曬太陽的大爺,邊上還有一個穿着花襯衣乘涼的老人和看孩子的老人拉家常,孩子啃着煎餅果子弄了一身渣渣,老人說話的間隙,就拿紙巾囫囵個的給孫子擦擦嘴,也不在乎擦幹淨沒擦幹淨,就立馬繼續聊八卦。
王嶶路過熱鬧的人群,走到一家店門口站定,店門口左邊立着些高大的花,開的很旺盛,但是來往車輛揚起不少土,花葉子就顯得灰撲撲的。右邊立着拖把和桶,還有掃把。店上面的招牌都有些破舊,寫着“春陽中醫館”。
王嶶忽然被一個女的碰到一邊,女的先她進入店内,王嶶沒計較也走了進去。進門左手邊隔出來一個5、6平米的小玻璃房,看樣子是看診的,現在沒人。正對的玻璃房是藥房,後面一排中藥櫃,有個小姑娘坐在玻璃房裡嗑瓜子,似乎是護士。
先進門的那個女的,似是盛怒而來,快速走到玻璃房壓低了點聲音問小姑娘。
“诶,你們這能打胎嗎?”
小姑娘終于從手機中擡起了頭,看了她一眼。臉立馬染上佯怒之色,喝到:
“打胎什麼打胎,我們這是正經中藥店,不是打胎的黑店。走走走.....”
“呸,裝什麼正經啊,開在這個破地方,誰來看病,還中醫,中醫都是僞科學懂不懂。”
女的見護士這樣,立馬回擊。
“趕緊走,我們這不打胎。”護士不予争辯,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此刻隻想把人盡快轟走。
女的哼了一聲就走了。這時候,護士也看到了一直被女的擋住的王嶶,起身問道:“您好,要看什麼病?”
“我?.....我不看病,我找馮春陽。”王嶶回道。
“馮哥不在,出去買早餐了。你坐會吧。”
“行。”王嶶應道。
不一會,就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的沖了進來,長的還算端正,眼下烏青。他左手提着豆漿包子,右手把包子送到口中。邊吃邊走,一點不在乎路上的塵土:
“街口那家的包子偷工減料了啊,以後别買了。”他把包子往護士面前一堆,“趁熱吃。”
然後幾口消滅掉了口中的包子。
轉頭看見坐着的王嶶,問道:“看什麼病?”
“我不看病,我是吳韶介紹來的。”
“啊,我知道。他和我打過招呼了。你先進去坐吧,我去洗個手。”馮春陽指向問診的玻璃房。
王嶶走入玻璃房才發現内裡還有乾坤,靠牆一排書櫃,都是中醫相關的書籍,看起來似乎被翻過很多遍,不像是擺出來吓人的。
牆上還有不少錦旗。深淺樣式各異,可見此人确确實實治過不少疑難雜症。
不一會馮春陽走了進來,給王嶶端了杯茶葉水。
“過來很遠吧?我聽吳韶簡單說了說,那個女孩是什麼情況?”馮春陽坐定,兩個人開始聊正事。
“還行,打車過來的,迷瞪一會就到了。”王嶶喝了口茶葉,好苦,微微皺眉。
“哈哈,這不是茶葉,是金銀花泡的,我看你有點上火,敗敗火。”馮春陽哈哈一笑。
可不上火,最近好幾天都睡不好。
“謝謝。”王嶶道謝,但是真的好難喝,她不打算再拿起杯子了。
“說說那個女孩吧。吳韶說細節讓我問你。”馮春陽看出了王嶶的小心思,但是沒在意,繼續談正事。
“我覺得她是抑郁症,人的靈魂都快脫離了,如果再不救,怕是沒法救了。”
“去醫院查過嗎?”馮春陽拿出筆,在紙上開始記錄,并開始引導詢問病情相關。
“沒有,她情況有點複雜,父母不覺得這個病有什麼,隻覺得她矯情敏感,到現在都沒去過醫院。所以我想偷偷讓你看看。”王嶶直言不諱。
馮春陽也不記錄了,放下筆看着王嶶道:
“家長不認可,讓我怎麼治?你别看我這地方小,但是糾紛也不少的,你說的這種情況,後面的演化結果,都是家長知道了我偷偷給她治,然後鬧上門,然後找各種借口讓我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