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瑩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她扭頭看窗外,在看到一片濃厚的夜色時松了一口氣:原來天已經不知不覺黑了,那還真是…真是太好了!
“别擔心愛瑪,窗外沒有偷看的小鬼。”
卡爾在她身邊側躺下來,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給她寬心道,劉瑩瑩“嗯”了聲,轉身摟住卡爾的脖子貼近他,像貼近一團灼灼燃燒的烈火。
“你…要小心一點……”劉瑩瑩輕聲說。
她已經努力不去在乎卡爾的傷,但那幾乎占據了他整個胸膛的繃帶太有存在感,實在沒辦法裝看不到。
卡爾含糊地應了一聲,撐起來去吻劉瑩瑩,這次的吻明顯帶有更強烈的攻擊性和目的性,前所未有的來勢洶洶。
劉瑩瑩閉眼,揚白旗投降,把一切主動權都交給卡爾。
到高地被攻占,自家山頭插上别家旗幟,劉瑩瑩很是不合時宜地走神了,她想起電影《我們的父輩》中護士與德軍軍官偷情後,曾說軍官是個勇猛的炮兵少尉。
劉瑩瑩深以為然:真是個勇猛的炮兵少尉!
最後,聲勢浩大的進攻停歇後,一切都歸于平靜,也許還有二次進攻,但劉瑩瑩顯然不太出息:她在病中多日,病愈不久又長途飛行,情緒幾經波動,此刻隻覺所有疲憊都湧上來,又累又困,眼睛都睜不開。
睡過去前最後的意識裡,是卡爾輕輕吻她的嘴角,壓着聲音輕哄道:“睡覺吧愛瑪,我的傷沒有事,馬克今晚也不會回來。”
劉瑩瑩于是放心睡去。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都不可靠。
劉瑩瑩看着卡爾胸前凝固着新鮮血液的繃帶,羞憤間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這句話,語氣倍加沉痛地事後諸葛亮:“我就不該———”
“不該什麼?”
卡爾明知故問,笑得一臉滿足又不懷好意,甚至拉着劉瑩瑩要再躺下:“趁護士來換藥前,我們再睡一會吧?”
劉瑩瑩拍開他的手:“絕對不可以!”
卡爾不由被劉瑩瑩這副樣子逗笑,忽然湊上去吻她的嘴角,劉瑩瑩驚呼一聲向後仰,就聽到他得逞的笑聲,她下意識控訴:“鮑曼少尉,你不可以這樣!”
“可是愛瑪———”卡爾收斂笑意,神情變得認真,看向劉瑩瑩的目光深情溫柔,滿是失而複得的愉快滿足。
“你在我面前,我就想時時刻刻與你做這些事,從親吻開始到親吻結束,除了你沒人能讓我這樣。”
“多神奇,我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你,在失去後愛上你,在得而複失時升華至獨一無二。我想要你知道我多感激你,願意離開同胞回到我身邊。”
劉瑩瑩内心動了動,軟化不少,她傾身抱住卡爾,仰頭親親他的美人溝:“我愛你,你是我在這裡最重要的人。”
卡爾低頭,深情地看着懷中的女孩:“感謝你的勇敢,你的萬死不辭。”
劉瑩瑩:……
雖然知道都是真心話,但說的時機真是把握得恰到好處。
劉瑩瑩不是個能硬起心腸的人,面對卡爾,她太是個耳根軟的人。
于是重逢的第二天早上,在一場敵我雙方數次你來我往,經三次沖鋒方大獲全勝鳴金收兵的戰事中度過。
事後,劉瑩瑩态度堅決地表示:在卡爾傷愈之前,再也不由着他任性胡來了!
卡爾心情很好地答應了。
至于履行與否?
上帝見證,他從來尊重愛瑪小姐的意願。
———
1942年4月,卡爾外傷痊愈,被編入駐陶特瑙的“北方”師預備役,轉往捷克繼續休養,劉瑩瑩因身份所限不能陪同前往,決定去往卡爾的家鄉雷根斯。
短暫數月相處後,他們在赫爾辛基分别,劉瑩瑩心頭有淡淡離别愁緒,但卻莫名覺得一陣愉悅輕松:她像背了一塊大石頭在黑暗中走了很久,此刻終于迎來破曉,輕裝簡從踏上新一程。
她在赫爾辛基機場的僻靜無人處與卡爾吻别,替他整理衣裝,他摸摸她的頭發,低頭吻她的唇。
“我等你一起過聖誕節。”
“聖誕節,我就回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