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我的一生之恥啊!!”阿染站起身,試圖推開信一:“妹妹仔你不要走動,阿叔這就去改良配方!”
“不要啊阿叔——!!”
“啊,亂成一鍋粥了啊。”伯妮絲看着一大一小兩個戲精,端起杯子,喝下最後一口凍檸茶。
阿占望着一切根源的罪魁禍首沉默半晌,最後提出質疑:“阿妹,你真的不鐘意食肉啊。”
而且比起食物,陳占發現他這個阿妹更喜歡口味各異的甜水。
阿占看着她身上淺綠色的斑點小衫,想起那日女孩皮膚下生長的藤幕,似乎有什麼在他的腦海劃過——
“肉啊…”伯妮絲握着手裡的空杯,悠閑的神情中混進了些阿占看不懂的情緒:“它有時會讓我覺得,我還在亡靈的森林,做一株啃食腐肉的植物。”
“我不喜歡。”
身為已死的亡靈,她原本不該找回自己的神智。
她在屬于亡者的世界裡遊蕩了數不清的時光,無數次的日升日落都照不進這幽暗的一角。
骨骼風沙化成的粉、死去的□□橫七豎八腐爛着,又逐漸化成了泥。
說來可悲,亡靈森林中的植物隻有一種營養來源——或誤入、或謀利、或憑着滿腔熱血來到這裡的冒險者。
非常不巧的,伯妮絲就是其中之一。在那段時間裡,她的身份幾經變化,從活着的冒險者,到死了的亡者之靈,最後又融合了亡靈森林的核心。完成了從人到亡靈、亡靈到植物、又從植物到法師的巨大轉變。
沒有人明白那種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汲取營養的痛苦,粗粝腐臭的粉泥順着根系上升,順着根管劃過每一個枝幹,那種親口飲下黏膩作嘔的觸感,伯妮絲至今還能記起。
也許記憶的模糊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救贖,伯妮絲放下手中的杯子,平展雙手放在眼前,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一處傷痕,可她依舊記得自己沾滿鮮血的模樣。
她不喜歡。
所以…
“要不下次隻留米飯呢?”
信一:“……”
男孩松開阿柒的腿,悲憤大喊:“老婆餅裡沒老婆也就算了!叉燒飯裡沒叉燒還不如吃草莓麻婆叉燒飯!”
“喲呵。”陳占半個身子陷在桌子裡,看起來像是什麼詭異謀殺現場:“這麼早就想找老婆了,有志氣啊細路仔。”
不,重點完全不是這個吧。
伯妮絲坐在凳子上,恍惚想。
本來以為粥夠亂了,沒想到還有更亂的粥等着她喝。
嗯…好喝,愛喝,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