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忽略掉玉琳以及她的孩子。伯妮絲轉過一個彎，手中的錢似乎像是開了一朵花，吸引着她的視線:“他是在你死後才抽的煙？”

伯妮絲回想起先前與陳占的閑談，那種無措的感覺似乎又再她的大腦上作威作福:“這麼說來，之前一直和龍哥打來打去的是你們的人吧。”

她開始想要弄清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陳占的聲音從轉角邊的牆裡傳來，當伯妮絲轉頭看過去時，隻能看到他從牆裡探出了一半身子:“這件事說來有些漫長…”

“有些漫長不如長話短說。”伯妮絲微閉了雙眼，以實際行動物理屏蔽眼前詭異的一幕。

陳占抱起雙臂，的确言簡意赅:“那就是幫派鬥争和血海深仇。”

“……”

她靠在牆上，等待了許久，最後撩起眼簾，不可置信的問道:“沒了？”

“沒了啊。”一半身子卡在牆裡的陳占攤手，表情無辜:“是你要我長話短說的。”

也許是伯妮絲的表情太過扭曲，陳占沒能壓住嘴角的笑意，“呲”的一聲笑了出來:“好喇，我老實交代。你應該知道這裡是哪裡吧？”

伯妮絲點點頭:“九龍城寨。”

九龍城寨，香港著名三不管之地。髒亂差是它的代名詞，狹窄逼仄是它的指向标。僅伯妮絲在這裡的短短時日，就已經聽說了兩起殺人五起追逐混戰和數之不清的搶劫事件。

雖然大部分事件都有龍卷風站出來收場，但這并不能抹消九龍城寨混亂的事實。

“沒錯，九龍城寨。正常人嗅到氣味就避之不及的地方。”陳占的手朝下，虛空中畫了一個圈:“就在這裡，短短十數年間出現了大量的幫派，他們相互撻伐，相互厮殺。”

“你也是其中之一。”伯妮絲毫無疑問把話接了下去。

“沒錯，我所屬的青天會和你龍哥掌握的龍城幫算是勢力最大的兩個幫派。”他說到這裡時，似乎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但在伯妮絲不似幼童的目光下，他還是繼續了下去:“你應該猜到了，我和…和阿祖很早之前就認識，但這些年裡兩個幫派勢如水火，避免多生事端，我們兩個的交情就隻能隐于人後。”

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會在死戰前相互交代遺言、托付後事。

伯妮絲點點頭。

陳占接着道:“一山不如二虎，這事早晚要發生的。”

他哼笑一聲，有些厭煩的撇過頭去:“兩個幫派之間早就摩擦不斷，再加上我大佬、也就是青天會的龍頭雷振東，他想逼狄秋就範，抓了他的老婆崽。”

等一等，狄秋又是誰？

陌生的人名使得伯妮絲側目，但此刻陳占仿佛陷入回憶之中，沒有收到伯妮絲的疑問。他繼續道:“我殺了他的老婆孩子，狄秋恨慘了我，你龍哥又是個稱職的兄弟和大佬，他得為兄弟報仇。”

等等，等等，什麼老婆什麼崽，誰殺了誰的老婆誰的崽？

“這算是個導火索，總之我和他之間，一定會有這一戰的。”

陳占歎了口氣，重新看向伯妮絲:“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你龍哥想殺我大佬，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殺，再加上我和狄秋中間還隔着血仇，沒可能握手言和的。”

伯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