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塑料桶邊的水滴砸在地面。
一滴、兩滴。直到水珠堆積出一灘小小的水窪時,像是座雕像的陳占終于開口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伯妮絲想了想,憑借着自己細碎的記憶稍稍概括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我活着你就能一直存在?”
“那要是你死了呢。”陳占下意識開口問道。
伯妮絲聞言笑了笑,昏暗的光影下看不出她眼底閃過的情緒:“那沒嘗試過,或許之前差點死過幾回,但事實證明都沒成功。”
“那以後我還能這樣穿門嗎?”
他奇怪的問題讓伯妮絲哽住:“……等你修煉一下,說不定還能半夜打龍哥的腦殼。”
陳占看上去頗為意外:“哇,那他不以為鬧鬼啊。”
伯妮絲:“…?”
她靜靜的注視着陳占,企圖以深邃的目光讓他明白他已經是鬼了。
在兩人短暫的對視過後,陳占好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讪讪移開了視線,換了個話題:“那我該怎麼修煉?”
這個問題對于剛剛想起一些記憶的伯妮絲來說,略微有些難度。
雜亂的記憶像是無盡的長河,在其中尋找時無異于大海撈針。但好在,陳占問的隻不過是最基礎的感知元素,這在她記憶中倒是難得完整的存在。
伯妮絲按着記憶中的步驟平攤起手掌,半垂下眼去感知遊離在空氣中的元素:“首先要靜下心來,用意念捕捉身邊漂浮的元素。”
她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原本垂下的雙眼也因疑惑而擡起。
“等一下,這裡是不是…”
伯妮絲的話尚未落下,她身旁的陳占已經學着她的樣子把手擺在了旁邊:
“我怎麼感受不到?”
“……”
好極了。
她眨了眨眼,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施施然收回手:“…因為這裡壓根沒有這東西。”
不是伯妮絲故意去耍陳占,而是她之前也沒有特意去感知周圍的元素分子。至于說為什麼她能在沒有元素的城寨裡用出法術,伯妮絲想,這大概是因為…
“因為我是大法師?我記得到了我這個等級,魔力就可以自體循環了。”
“說的好奇怪。”
的确有些奇怪,自體循環這個詞聽上去好似光合作用一樣——她回想起陳占和龍卷風在天後廟的打鬥,表情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一個個都是戰士,原來是沒辦法走法師的路……”
伯妮絲說到這裡,突然擡起頭,鐵灰色的眼睛在那一瞬間仿佛散發着光亮:“那你能教我怎麼打架嗎?”
她舉起自己瘦巴巴的小胳膊,向對方證明自己:“我想做戰士好久了!”
陳占:“……”
陳占:“?”
他瞅了瞅伯妮絲的小胳膊小腿,又伸手比劃了一下二人的身高差距。
嗯…看上去有點矮,是不是營養不良?還是說養分都供到她所謂的元素上了?
在那一刻,初為人父的陳占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