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該怎麼辦?”
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原來有人和她一起前行。
“我們要怎麼辦?”
女孩的手勁越來越大,像是要把眼前的男人融進她的骨血,再也不分開。
“松...松手,”林南延拍拍女孩勒住他脖子越來越緊的手,“喘不過氣了。”
姜晴又狠狠勒了一下才松開,她看着林南延突然伸手,男人的腦袋自然地湊近。
手放在頭發上蹂躏,新鮮的雞毛造型瞬間出爐,搭配上林南延成熟的面容,更顯怪異。
姜晴刹那破涕為笑,還是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動作,熟悉的人。
真好,他還是那個林大狗。
林南延側目看她:“可以了嗎?”
“可以了。”姜晴一本正經地回。
經過這一番打鬧,她忽上忽下的心跳也終于穩定下來。偵探腦上線,試圖找到什麼線索——
“江輕學姐一定是被人謀殺的。”她說。
“你想,我離開的時候她明明還和其他人坐在一起,我還跟她打招呼了,她那時候一切正常,很自然地回應我了。”
“但是就在我們離開的那麼短的時間内,她忽然...”姜晴頓了頓,強迫自己回憶現場,“掉在我們眼前。”
“那不是意外,學姐一定是被人從高處推下來的。”她很肯定地說。
“你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異常的人、異常的動靜之類的,”她轉頭問對方,“你捂着我的眼,我後來什麼也沒看到。”
林南延放在腿邊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抖,他仔細回憶,說:“我當時也被吓到了,來不及觀察周圍。”
“也對,任誰在那麼短的時間内都難免反應遲鈍。”姜晴語氣變得低沉。
室内一時陷入沉默。
“那時候,學姐好像在看我們。”姜晴忽然冷不丁地說。
林南延:“沒有,是錯覺。”
姜晴仰頭問他:“真的沒有嗎?”
“沒有。”林南延斬釘截鐵地說,他看着姜晴,“對了,你和學姐走得近,有沒有察覺到她身邊有什麼異常?”
姜晴陷入沉思,“去青木公園爬山的那天一切正常啊。”
林南延:“不隻那一天,兇手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埋伏到了附近,平常她有沒有什麼仇人之類的。”
“沒有,學姐待人溫柔,怎麼會有仇...”姜晴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豁然擡頭,“那個男生!”
“一定是他!”她咬牙切齒,“是他做的。”
“你還不知道吧,有一天我去找江輕學姐的時候,有個男生和學姐發生了争執,事後我問學姐,她說她欠那個男生錢,”姜晴激動極了,嗓音逐漸尖銳,“你說會不會是他,是他沒要到錢就懷恨在心,偷偷跟在學姐身後趁機把學姐推下去了。”
“姜姜你先冷靜,”林南延按住女孩的肩膀,“我們慢慢來。”
“我怎麼冷靜?!”姜晴忽然大喊。
“你告訴我怎麼冷靜?”
“她死了!”
“就死在我眼前!”
“前一秒還好好地和我說話,我和她說我一會兒就回來,”姜晴崩潰地捂着臉,淚水從指縫溢出,像是斷掉的鍊條,劈裡啪啦掉落一地,“她答應我了,她還沖我笑。”
“我隻是去了一趟廁所,轉身砰地一聲,人就沒了,”她喃喃地說,“砰地一聲,就沒了。”
“我為什麼非要那個時間離開?我為什麼不能好好守着她?”
“她沖我笑呢,”姜晴開始抓撓自己,“我不該去的,我不該...”
“姜晴!”
男人忽然喊她,她擡眼,看着眼前通紅着眼的人,姜晴甚至都看不清那一張霧蒙蒙的臉。
“你叫我,”她歪頭,笑了,“還是叫她?”
“是我的錯,我當時不該離開,如果我還留在原地,學姐就不會出事,”林南延攥緊她的手,“是我的錯。”
“不是,”姜晴不住地搖頭否認,“不是你的錯,那裡還有美煙、有宋爽、有王華沺、有陳衡,所有人都在原地,怎麼會是你的錯?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那為什麼會是你的錯?”林南延問。
姜晴搖頭的動作頓住,她眨眨眼,一滴淚水從她臉頰蜿蜒而下。
“如果我,美煙、宋爽、王華沺、陳衡都沒錯,”林南延凝視她的眼睛,嗓音暗啞,“為什麼是你一個人的錯?你告訴我,姜姜。”
“對不起。”安靜了一會兒,姜晴忽然說。
她朝後扒拉好自己散亂的頭發,手忙腳亂地整理儀容。
“我有點失控。”
“我不該那麼說的,對不起。”
林南延控制不住地仰頭,深呼吸,抑制住自己波濤洶湧的情緒。
他伸手将女孩臉龐散下的頭發放置耳後,輕柔的指腹落于女孩眼角紅暈處。
“姜姜你有沒有想過,學姐的學号為什麼會被注銷?”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像在耳語,“在我們還沒有回到的過去。”
“為什麼?”姜晴愣愣地擡頭,大腦已然停擺。
“因為之前她已經死了。”
“而我們,隻是恰好見證了她的死亡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