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龍吟劍不願意同徐靳譯共鳴劍道的力量。
“那四師兄,”葉離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那個時候他該多難過啊……”
無時無刻陪伴他的龍吟劍第一次在抗拒他。
他該有多難過?
“是啊,所以那個時候的小四很絕望,龍吟劍是他最後能驕傲的資本,可是連龍吟劍也放棄他了。”紀雲楓無奈道。
因為龍吟劍的抗拒,讓徐靳譯潰不成軍。
從那以後,他連拿起龍吟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紀雲楓還記得,晏鳴澤去找徐靳譯試劍那次,年紀尚小的晏鳴澤冷冷的開口逼他拔劍。
可徐靳譯無論如何都不肯将龍吟劍拔出來。
他開始用一種懶散無所謂的态度說:“算了吧,我已經是個徹底的廢人了。”
晏鳴澤能看見那個少年的眼裡黯淡無光,再也沒有了那股勢要與他一較高下,非要争個天下第一的氣勢。
他就這樣自甘堕落下去,還主動要求凝雲仙尊将龍吟劍鎖進禁閣裡。
此後,他再也沒有踏進過禁閣。
“能重塑四師兄天生靈脈的辦法找到了嗎?”葉離突然問道。
“……還沒有。”紀雲楓頓了頓,搖頭道,“隻不過後來師尊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小四卻怎麼也不再肯讓師尊繼續為他找重塑之法。”
“四師兄他瘋了嗎?!”葉離震驚。
是啊。
那個時候,紀雲楓也以為他瘋了。
隻是漸漸的,他發現徐靳譯不再堕落,起初他以為徐靳譯想明白了。
直到那一天,他去找徐靳譯時,徐靳譯的院子裡滿是旖旎的氣息,他開始發覺不對勁。
紀雲楓猛地踹開他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以一種令他無法描述的場景。
“所以二師兄你看見了什麼?”
“……”
這下,紀雲楓怎麼也不肯說。
“說呀!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就男歡女愛那些事,不過,”紀雲楓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把話說完,“不過這種事不是小四在做。”
“那是誰?”
紀雲楓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小四哪裡找來的人,竟然讓那倆狗男女在他卧房裡做那檔子事,他倒好,一副清高的模樣在一旁打坐!”
“啊?!”
這也能集中精神打坐?
葉離懵了。
“那天之後,師尊就發現了小四練的功法,我才從中得知他在練禁忌沉欲錄。”
“禁忌沉欲錄?”
紀雲楓點點頭,“禁忌沉欲錄是來自西域的一種邪功,這種功法需要在□□的環境下吸收旖旎的靈氣才能修煉,根據小四那個時候的情況來看,他練這套功法再正常不過了,按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隻是……”
葉離見他又停頓了下,擡頭看向他。
紀雲楓歎氣道:“隻是小四這家夥野心太大了,他竟然想把這套功法和他當初自創的那套劍法結合,師尊知道後很生氣,将禁忌沉欲錄沒收了。”
“所以四師兄剛剛同那女子做的事就是為了修煉禁忌沉欲錄裡面的功法嗎?”
紀雲楓看了她一眼,點頭。
“不過,小四也沒有真的那樣做,畢竟他不想讓人覺得他是一個随便的人,他每日修煉時會找一對男女去做那種事,而他負責從中吸收靈氣以此來突破沉欲錄裡的各種功法。”
“可是這兩者為何不能結合?”葉離捕捉到一個關鍵點。
“禁忌沉欲錄隻适合單獨修煉,若是與其他正氣的功法結合就會遭到反噬,長此以往下去必死無疑,還好那個時候小四才剛練沒多久,還能阻止。”
不等葉離說話,他繼續道:“但是小四執迷不悟,跪在師尊的殿前想将禁忌沉欲錄求回來。”
“師尊給他了嗎?”
“他跪了三天三夜,師尊都不松口。”紀雲楓說,“我記得那是小四第二次卑微的求師尊了。”
徐靳譯固執就算了,凝雲仙尊那樣的老古闆比他還要固執。
兩個人誰也不肯讓步。
卑微的少年在殿前磕頭,哪怕頭破血流也不肯服軟。
“師尊,您就讓我練吧……求您了……”
他的一聲聲哀求,凝雲仙尊聽不下去了,他打開門站到他的面前,徐靳譯立馬上前去抓他的衣擺。
“師尊……”
凝雲仙尊低頭看他,語氣柔和了幾分。
“孩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可以做,”凝雲仙尊說,“要麼你好好練禁忌沉欲錄,不得耍小聰明再将你的劍法融合進去;要麼你就老老實實的重塑靈脈,重新走劍道這一條。”
徐靳譯猶豫了。
他根本等不到凝雲仙尊他們找到重塑靈脈的辦法。
讓他坐等着看他們為他忙前忙後,而他坐享其成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甯可不要重塑這什麼破靈脈。
凝雲仙尊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又道:“如若你還想着将沉欲錄同你的劍法一起修煉的話,那你休想!”
說完,凝雲仙尊拂袖而去,将他關在門外。
紀雲楓想到這,歎着氣無奈道:“之後便是我剛剛同小四提起的事情了。師尊将禁忌沉欲錄交于我保管,小四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他發現沉欲錄在我這之後,竟給我下睡香散,神不知鬼不覺的将沉欲錄拿走了。”
“睡香散可是能讓人無知無覺的沉睡下去的藥物?”葉離對睡香散再熟悉不過了。
她還是魔尊時,也曾從某個宗門裡得到過此物。
不過一次未曾嘗試。
這次又聽見,難免讓她感到熟悉。
紀雲楓也沒否認,贊同了葉離的解釋。
“是的。”紀雲楓點頭,“師尊知道沉欲錄被小四偷拿了去,他比之前更生氣了,揚言便要嚴懲小四。”
“那時的師尊以為是我縱容的,險些要将我罰到思過峰去。還好後來師尊發現我是被那小子下了藥,這才将小四罰去了思過峰。”
那是蓬萊殿唯一一個被罰去思過峰的弟子。
葉離:“那何時會放四師兄出來?”
紀雲楓:“師尊說,他何時認錯了,就何時放他出來。”
葉離怔了怔,不知道如何去共情徐靳譯當時的經曆。
她不敢想,像徐靳譯那般有傲骨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輕易去認錯?
他都不一定覺得自己有錯。
“小師妹,”紀雲楓忽然喊她,“你是知道思過峰是怎樣的極刑之地的……”
“嗯嗯!我知道二師兄。”葉離眼眶有些酸澀,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到了徐靳譯的痛苦,她喃喃,“他肯定比被龍吟劍放棄的時候還要痛吧……”
“可是他能忍住不吭一聲,自那之後,我一直對他有愧。”紀雲楓的聲音低了下來。
葉離低頭不去看紀雲楓,低聲問:“四師兄他……在思過峰被關了多久?”
“一年半載。”
紀雲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