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紀雲楓一腳踹開滄辭院的大門,大步跨進了院子裡,還沒等他走進房間,就瞥見房門門口的兩個人影。
俏麗的身影被高舉在半空,白皙的雙腿似乎在拼命掙紮着。
“小四,住手!”
紀雲楓大喊一聲,徐靳譯像完全沒聽見一樣,不予理會。
紀雲楓氣的暗罵一聲,他擡手結印,凝聚一道靈力打在徐靳譯的手腕處,徐靳譯吃痛放開了手。
剛剛差點被他掐死的女人得救了。
葉離和紀雲楓兩個人走進了屋子,徐靳譯剛剛還在放空的腦袋驟然轉醒。
他搖了搖頭,想尋回幾分理智。
才擡頭,便看見了紀雲楓和葉離兩人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房中。
他不解:“二師兄?還有小師妹,你們怎麼來了?”
紀雲楓要氣昏過去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你剛剛都幹了什麼嗎?”
紀雲楓擡手指着端坐在地上,面上惶恐又驚慌失措的女人,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似在安撫着什麼。
“我?”徐靳譯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怎麼了,“我幹了什麼?”
葉離歎了一聲,無奈道:“四師兄,你剛剛差點殺人了。”
要知道,若是在長雲山殺人,他們根本想不到若是這種事情傳了出去,後果是什麼樣的。
徐靳譯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又仔細回想了一番。
那時他在研究一套功法,明明就快要練成了,好巧不巧,這該死的女人突然在他耳邊喘了一句,竟還同他說一些情愛之言。
分神混亂之際,他就意識不怎麼清明了,隻知道這女人該殺。
頃刻間他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害他差點走火入魔。
徐靳譯擡手按了按眉心,随後斜眼睨了地上那女人一眼,開口下逐客令:“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提情愛二字,我就殺了你。滾!”
“是,是是。”女人畏畏縮縮的站起身準備離開,“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那女子離開後,紀雲楓聽見他那句話要被徐靳譯氣死了:“你還想着殺她?你不要命了?”
徐靳譯轉身去撈床榻上的衣物,随手套了兩件在身上,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沒那麼衣衫不整。
他坐在床畔,擡眼掃了兩人一眼,沒有回應紀雲楓的話,反而問道:“你們怎麼突然過來也不說一聲?有什麼事兒麼?”
“噢!”葉離才想起來找他什麼事,“四師兄,過幾日花燈節要一塊兒去嗎?”
紀雲楓雙手抱胸,偏頭賭氣似的說:“你四師兄日理萬機,忙着修煉呢,他怎麼可能抽空陪我們過花燈節?不敢勞他大駕!”
葉離:“……”
二師兄,你這賭氣也太明顯了吧!
徐靳譯:“……”
他也就忙了幾天,怎麼就日理萬機了?!
徐靳譯妥協了,輕歎一聲,說:“二師兄,您剛剛也看到了,是那個女人害我差點走火入魔的,您不訓斥她,怎麼反而怪起我來了?”
“……”紀雲楓無言以對,他扶額,“是你太敏感了。”
徐靳譯:“……”
徐靳譯愣了一下,許久沒回話。
因為紀雲楓的一句太敏感,瞬間讓他思緒驟然倒回,仿佛那道聲音猶在耳畔。
紀雲楓見坐在床榻上的青年表情略微的分神,他雙手抱胸搖了搖頭,再次歎氣道:“兩年了,小四,還不願放下嗎?”
葉離聽的一頭霧水。
什麼兩年了?
四師兄沒放下什麼?
徐靳譯身體忽然倒在床榻上,他的目光直直望向頭頂的床簾,曾經的回憶一下子浮現在腦海裡。
想忘,卻揮之不去。
就如紀雲楓所說的,他一直都不肯放下那段日子裡發生的一切。
每每午夜夢回時,那抹纖細身影似乎恍如昨日一般還能在他眼前活蹦亂跳。
可偏偏一睜眼,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是啊,兩年過去了,始終沒有人理解他。
徐靳譯雙臂枕在腦袋下,目光盯着床簾,道:“二師兄,你和師尊還是不理解我。”
“我也想理解你啊。”紀雲楓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眸光中閃過失落之色,“可是小四,我也想問問你,當年你不擇手段給我下睡香散的時候,有想過理解我嗎?”
“……”
“有想過,”紀雲楓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我會不會被師尊責罰?會不會被罰去思過峰面壁?又或者打入寒冰洞受刑?”
紀雲楓每說一句話,徐靳譯的心髒就莫名的被抽痛一下。
他又怎麼會沒有想過呢?
“……你知道的,我是有苦衷的。”床榻上的人沉默了半響才道。
徐靳譯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沙啞,仿佛氣音裡帶了點哽咽。
若是不湊近了去看,就沒有人發現他的眼尾泛着紅。
眼圈有些濕潤了。
“苦衷?”紀雲楓又氣又笑,他低低嗤笑了一聲,“你能有什麼苦衷?引以為傲的修為盡廢是你的苦衷?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你畢生的前途是你的苦衷?”
修為盡廢?
葉離愣了一下。
怎麼就連四師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