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糾結他之前的“錯誤”,隻問他:“你道歉這麼沒有誠意的?”
路一航:“請你喝汽水。”
應悅:“你還欠我一瓶呢!”
路一航:“嗯,欠兩瓶了。”
應悅:“我不喝汽水,我生氣。”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路一航認真思考後才又小心翼翼問她:“要怎麼樣,就不生氣了?”
其實不要怎麼樣的。
就算他不請她喝汽水,不道歉,也沒什麼關系,她看到他發這條消息的時候,就已經不生氣了。
但他這樣問,應悅就覺得好像可以漫天……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這一刻的慌亂,是那種甜甜的開心,和莫名的酸澀,好像他真給她受了什麼委屈,在讨饒一樣。
這大概就是“得寸進尺”。
應悅想要什麼呢?
她想來想去,告訴他:“你再去打台球的時候,帶我一起吧,想見識一下。”
路一航:“好,看情況。”
好像答應了,又好像留了些餘地。
應悅又說:“你期末考試能考第一嗎?”
路一航:“我盡量。”
他剛才隻是問她要怎麼樣就不生氣了,又沒說她隻能提一個要求。
應悅繼續說:“你認真寫一個月作業。”
路一航:“……”
他引用了上面應悅說的那句她生氣的話,像是時光倒流抹去之前的承諾,回複她:“你還是繼續生氣吧。”
應悅“撲哧”笑出來。
應爸敲了敲門。
應悅連忙把對話框關了,假裝聽課,讓她爸進門。
應爸提醒她已經很晚了,早睡早起,白天再學習,他要用電腦做點圖。
應悅不想耽誤爸爸工作,匆匆點頭,“再給我五分鐘,就快看完了!”
應爸轉身離開,應悅給路一航發消息:“我爸要用電腦了,88!”
路一航:“嗯,晚安。”
她回了他一個企鵝跳跳,謹慎地退出登錄又消滅痕迹,這才把電腦還給了她爸。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兩人的聊天記錄就好像投影到天花闆上似的,一字一句都清晰浮現在眼前。
應悅覺得臉頰發燙,好像能聽見他在耳邊低聲問她:“要怎麼樣,就不生氣了?”
她捂着臉無聲尖叫,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心裡湧出一絲絲難言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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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段日子,應悅都在老老實實上學,那兩個體育生跟她說過不會再打擾她以後,真就沒再到她面前晃了。
徐莉莉還好奇地問她:“咦?不追你了嗎?知難而退了?”
應悅:“别瞎說,本來也沒追我。你怎麼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徐莉莉臉上一抹嬌羞:“我覺得玉蘭哥很不錯呢。”
應悅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夏天都到了,你能别在這思春嗎?”
徐莉莉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調侃,但也隻是嘴上說說,并沒打算采取什麼行動。琴高是市裡最好的高中,考進來的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學生,就算是徐莉莉這樣不太自覺的,最多也就是見縫插針地看點言情小說,不會真去頂風作案談戀愛。
說到看小說,她最近又有了新的作妖方式——她把一本精裝本的《古文觀止》摳出來厚厚一個凹槽,把紙質小說嚴絲合縫地放進凹槽裡,上自習課的時候膽大包天地賞讀。
應悅覺得,遲早有一天,徐莉莉會被老師抓到國旗下做檢讨的。
但她勸也勸不聽,隻好自掃門前雪,多刷幾套模拟題,把近在眼前的期末考試對付過去。
這次考試還挺重要的,因為和下學期的分科分班挂鈎。
晚自習課間,應悅覺得心煩,下樓去小賣部買飲料,正巧,遇到了從樓下上來的路一航。
他見着她,難得主動打了聲招呼:“去哪兒?”
應悅下巴對着樓下的小賣部一揚:“去買水。”
路一航轉個身,跟她一起往樓下走。
他給她買了瓶波子汽水,葡萄味,是她以前買過的。
應悅本來隻是想買個烏龍茶提提神,不過冰冰涼的汽水也行,喝一口心情都跟着舒爽。
他倆往回走,應悅問起選科的事,“你應該是選理科吧?”
路一航:“嗯。”
應悅不問自答:“我也選理科,但願能分到尖子班。”
路一航看了看她,說了句:“加油。”
應悅道謝,就不給路一航鼓勁了,她相信他閉着眼都能考到尖子班。
到了教室門口,路一航要進門去,走之前跟應悅說:“好好考,考完帶你去打球。”
是應悅之前跟他提過的。
她手裡還握着汽水玻璃瓶,一晃,半瓶的氣泡都跳躍升騰。
應悅對他笑了笑,給自己鼓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