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啊?”郁之頓時低下頭,有些不自在的揉了下眼睛,他聲音含糊,“我沒睡醒。”
可淩晝說過他說謊很明顯的……
郁之絞緊手指,心虛的不行,又給自己找補道,“真的,我真沒哭,我平白無故有什麼可哭的,我每天過得可開心了,我就是早上醒太早了,沒睡好眼睛有點腫。”
好一招欲蓋彌彰,白的都給描的烏漆嘛黑了。
淩晝本來也是隻是順口一問,但架不住郁之招得太明顯了,讓他想不多想都難。
可他此刻看着郁之朝他硬擠出來的苦笑,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算是相信了他拙劣的借口。
可能郁之說完也發現了自己的反應太過,解釋的也很用力過猛。
他這一路上都坐立不安,狹窄的空間裡他連個出格點的表情都不敢做,郁之絕望的闆着張臉,隻要一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簡直都被尬的頭皮發麻。
車一路駛過來,最終在校門前停穩。
兩人各自從兩邊下來,郁之袖口處的袖扣被他扣弄了一路,下車時一震,直接便摔到地下。
袖扣順着陡坡向下滾,郁之連忙跟在後面追,最終在牆邊蹲下。
“撿到了嗎?”淩晝不緊不慢的跟過來,在他身後站定。
“沒有。”雨勢大,天也黑,郁之瞪大眼睛一個勁地看,也沒從滿地的積水裡看見袖口在哪,“可能是掉到下水道裡了吧,算了,不找了。”
他抖抖褲腳處的水珠,從地上站起來。
“走吧。”
他叫着淩晝一塊回去,可淩晝卻一動沒動。
郁之心中奇怪,便順着淩晝的視線看過去,隻見牆角處堆放着的塑料殼裡,當中有個毛茸茸的東西窩在裡面。
“是小貓?”郁之一瞬間眼睛都亮了,他拉着淩晝一塊挪過去,兩人一起在貓窩前蹲下。
“它好可愛呀。”
小貓通體毛發黑亮,僅有臉上一塊長了白毛。
它也不怕人,看兩人靠近也隻是懶洋洋的翻了個身,任由郁之給它順着毛,乖的不得了。
給郁之看得心都要化開了,他手按在小貓熱乎乎的毛上,順口對淩晝說,“你看它長得像黑貓警長。”
“那是什麼?”淩晝聲音有些詫異,他的視線從貓身上轉移到郁之身上。
“不告訴你。”郁之撇撇嘴,才想起來淩晝跟他生活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跟你這種外星人說不清楚。”
“哎呀,宿舍裡是不是不能養貓啊?”郁之伸手拽了拽淩晝的衣角,眼巴巴看着他,“要不你把它帶回去吧,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了,學校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淩晝皺起眉,眼中情緒複雜,“為什麼帶回去,它在這待的好好的。”
“它多可憐呀,你看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它還得風餐露宿的……”
“它才不可憐。”淩晝打斷他的話,滿臉不認同的看向郁之,“它給自己蓄了個這麼大一個窩,下雨也沒有淋濕,還把毛舔得這麼幹淨,它把自己照顧的這麼好,有什麼可憐的。”
“那……”郁之轉轉眼睛,認真思考淩晝的意思,“行吧,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也不如有人收留它,吃喝不愁的日子多舒服。”
淩晝輕歎了口氣,他把郁之在小貓身上亂摸的手挪開,順勢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都沒問問它,你怎麼知道它喜歡被關在屋裡呢。”
好有道理,郁之眉毛一挑,再次看向淩晝,眼中不免帶了些崇拜的意思。
沒想到淩晝區區一個公子哥,居然能有這麼高的思想深度,雖然郁之心裡懷疑這些話可能隻是他不想養貓而找的借口,可淩晝給他的感覺卻總是一身正氣的樣子。
雖然他臉臭說話也難聽,但周身就是有一股正的發邪的氣勢,讓郁之總是相信他不會說假話。
其實第二天天晴以後,郁之又自己一個人過來了,他手裡抱着一堆剛從超市買回來的罐頭興緻沖沖的跑過來。
可小窩裡早就貓去樓空。
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抱着這一大袋罐頭隻覺得可惜,也不知道這罐頭能不能喂給雞吃。
或許淩晝是對的吧。
與其被豢養在籠子裡像個玩偶一樣擺弄,或許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真的難能可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