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帶助聽器,客廳裡漆黑一片,隻有空中有一塊屏幕大小的藍光亮着,何竹風眯起眼睛一看,那藍光似乎會動。
談澈?
在講電話嗎?
為了不打擾他,他沒有去開燈,也沒有喝水,而是自己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直到藍光中出現一抹紅,他才朝着飲水機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聲大不大他無從考究,但是客廳燈光亮起,何竹風被驟熱亮起的暖光刺疼了眼睛,變微微擡手擋了擋。
談澈可能說了話,他來到何竹風身邊。
何竹風看向他,嘴上在說着什麼,沒帶助聽器的他根本聽不出什麼。
談澈似乎也意料到了這一點,拿出手機打字給他打字看:
-怎麼起來了
何竹風看了眼,指了指面前的水杯,這會何竹風才想起來給自己倒水。
談澈看着面前的人臉色異常。
他幾乎下意識,将手貼向他的臉,發現燙手,燙的談澈縮了一下,接着,撒着暖光的溫馨客廳裡,談澈的聲音傳遍各個角落,惟獨沒有穿入何竹風的耳朵裡。
談澈的驚慌失措,何竹風一概不知。
何竹風看着他大張的嘴巴,叭叭個沒完,不解的喝着水,下一秒,天旋地轉起來,水灑了一地。
他被談澈像扛麻袋一樣将何竹風杠在肩上上了樓梯,順便撥打了家庭醫生。
然而,在這一瞬間,何竹風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頭脹的難受,身上大片的火辣辣的疼。
他被何竹風放在床上,當他額頭抵在自己額頭時,一滴淚從眼角滑過。
談澈這樣額頭對額頭是無心之舉,他太着急了,小少爺沒照顧過人,試了試以前自己發燒何竹風判斷是否發燒的原始方法。
确認發燒了,當他擡頭,看見了發小通紅的眼睛,以及那滴砸在床單上形成的痕迹。
談澈見他疼的掉眼淚,着急都不行,小少爺胳膊撐在何竹風身體的兩邊,安慰道:“抱歉,在忍一忍好不好。”
何竹風眼睛在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又是一滴淚劃過,何竹風側過身,将被子蓋在頭上,給談澈留了個背影。
談澈看着他難受也很難過,這不,他立馬推出房間門去催了家庭醫生。
何竹風縮在被子裡,将自己蜷起。
他也不直到過了多久,再次醒來已經天亮了。
拉開上的窗簾透出微弱的光。
何竹風身上已經不難受了,在床上緩了兩秒,輕動着起身,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旁邊的床陷下去了,他猛地回頭,就看見談澈正滿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談澈拿着他的助聽器,給他戴上。
何竹風聽到旁邊人平穩的呼吸聲,緊接着,他道:“昨天可把我吓死了,幸虧我在何祁寸說話,發現了你不對勁。”
“我問你,如果我沒有發現你的不對勁你是不是就打算喝玩水繼續回去睡覺?”
“要說實話。”
何竹風輕輕皺了下眉毛,轉了個身背對他。
談澈剛要發作,就見何竹風舉起了手機,下一秒,自己放在櫃台上的手機響了下,他伸手開機,頁面隻有短短兩個字:
-餓了.
談澈歎了口氣,“等着,我去給你拿過來。”
吃過飯後沒一會兒,談澈拿來了藥。
何竹風看見談澈拿來了好幾瓶的藥,還有沖劑。
當談澈一點點撥開,送到何竹風嘴邊時,他很狼狽地沖床上爬起來,擡腿要跑向床頭的另一邊,可談澈預判了他的預判,一手握住他的腳踝,把他拉到自己身邊,道:“坐好,吃藥。”
何竹風一生病就渾身沒力氣,談澈幾乎輕而易舉地将他拉過。
何竹風看着這些藥神色痛苦,急得他直接用口型道:這麼多,吃不下。
談澈沒看懂,但他明白這是在狡辯,“其他什麼都能聽你的,但這個不行。”
何竹風咬咬牙,一口悶了下去。
談澈道:“那就快休息吧。”
聽了談澈的話,何竹風摘掉助聽器,一覺幾乎睡道了自然醒,他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戴上助聽器後就聽到了談澈在隔壁鬼哭狼嚎的聲音。
嚎得好像是:完蛋!遲到了!!!!!!!!!
何竹風慢慢反應過來,套上衣服拿上書包就往外沖。
進趕慢趕,他們還是在上第一節課後來到了學校走廊。
走廊安靜無比,隻有談澈拿着的小鈴铛的聲音,他壓着嗓子道:“戴上戴上,我昨天怕你硌得慌就給你取下來了。”
何竹風癟癟嘴,不情不願地拿在手上,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班級,被一西裝革履的人攔住了去路。
何竹風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着西裝人,他這時候戴上了小鈴铛,為了不在發出噪音,他将其塞進衣袖裡。
四目相對,西裝人道:“檢查作業。”
何竹風聽後低下頭,肩旁微微一沉,貫力讓書包來到另一側。
他将作業将作業拿出,擡手給他。
可這人遲遲不接,在他要撐不住時,談澈這時拿出了一個黑皮本,将它覆在何竹風作業的上面,然後将他的作業拿過來,他解釋道:“老師好,他是新來的,我忘記告訴他了。”
西裝人道:“哦,就是這小夥子啊,我以為是(八)那跳級的呢。那行,既然這樣就讓他把作業給課代表吧。”
談澈道:“不用,我給就行,他還沒認全人呢。”
西裝人看向談澈,“行,你的我可要好好看。”
談澈自信一笑,“我就知道!”
"随便看,我就防你這次呢。"
“喲,這麼自信。”西裝人,道,“那我不看了。”
談澈:“。。。。”
談澈:這場關乎手心生死的較量,自己終究是勝了。
談澈确實是忘記給何竹風說了,因為從他來的那天,就忘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