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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潮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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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本來是不想回去直接在酒店住的又考慮自己帶着的甩甩。把甩甩扔家裡自己去住酒店?

牧平國那畜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夏夜的風裹着熱溫,牧禹摸出手機看時間。晚上十點二十七分,鎖屏界面幹幹淨淨,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新消息。甩甩的牽引繩在手腕上纏了三圈,邊牧濕潤的鼻尖蹭過他發燙的手背。

“去許路那兒?”他蹲下來揉着狗耳朵自言自語。手機通訊錄裡“許路”的名字在指尖停留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剛剛牧平國這麼說他,再加上自己還帶着甩甩…唉。實在沒臉再去。

松青路轉角亮着“平安旅館”的霓虹燈牌,缺了口的“安”字在夜色裡抽搐般閃爍。很老很破但是隻有這種旅館才可能會允許帶狗住,比起在路邊等死不如試試。

玻璃門推開時帶動生鏽的鈴铛,櫃台後打瞌睡的老闆猛地擡頭,油膩的額發黏在腦門上:“單間八十。”

“能帶狗嗎?”

牧禹把甩甩往前帶了半步,甩甩倒是聽話,立刻豎起耳朵擺出标準微笑。老闆瞬間清醒,擺手的幅度大到讓牧禹都後退了半步:“不行不行!狗毛搞得到處都是...”

“三倍房費。”牧禹摸出手機掃碼,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在潮濕的空氣裡格外清脆。老闆盯着到賬金額咽了下口水,鑰匙串哐啷砸在櫃台上:“306,弄髒東西照價賠。”

樓道燈泡壞了兩盞,推開房門時黴味撲面而來,牧禹摸黑按開開關,老式燈管滋啦滋啦閃了好幾次才亮起來。

單人床的格子床單泛着可疑的黃色水漬,“啧…煩死了…。”自己怎麼落魄到這種地步,他是真的沒辦法想自己要在這裡睡一晚…算了

“乖…今天将就一下。”牧禹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還剩下的火腿腸,“餓嗎?”甩甩嗅了嗅牧禹手裡的火腿沒有吃。

是嫌棄還是不餓?

“不吃可沒有噢。”

眼前這隻大邊牧肉眼可見的耷拉下耳朵,看起來是嫌棄了。

“唉。”牧禹發愁的看着眼前這隻邊牧,又突然回想起剛剛在燈會的那一幕,他不明白牧平國為什麼老要找自己的茬,或許自己回來也就是錯誤的。

床頭插座松垮地挂着充電器,他盯着屏幕上依然空白的消息欄,突然把額頭抵在狗溫暖的脊背上,安心。

走廊傳來醉漢的嘔吐聲,劣質隔音牆擋不住樓下大排檔的劃拳聲。牧禹摸到了外套裡還剩下的半盒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自己并沒有煙瘾也不怎麼存煙,應該是之前朋友剩下的吧?

打火機竄起的火苗讓甩甩擡起腦袋看他,牧禹立刻把煙收起來,“不抽了。”他撓着狗下巴輕聲說,他癱在床上,累的歎了口氣。手機屏幕亮起又熄滅,牧憶發來了消息:

-不回來了?

-嗯,在旅館。

-位置給我。

-滾。

牧禹煩躁的摁滅手機,這個時候發什麼位置?來找不痛快?

淩晨兩點,空調外機在窗外發出令人厭煩轟鳴。牧禹安靜的聽着甩甩的呼吸聲,想起高中填報志願那個雨夜,牧平國把修改後的志願表拍在書桌上時,自己是什麼想法來着?厭惡這裡的一切,他痛恨。

甩甩的爪子搭上他手腕,牧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虎口掐的通紅一片。“睡吧,我也睡了。”

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是許路。

-欸,看不看日出?

-現在?

-三點多,咱們打車到北淮山那,然後爬上去就要将近五點多。

-好。

牧禹松了口氣,可以找點事做就好,讓自己不要想這麼多。

等三點收到許路發來的消息時,牧禹拍了拍甩甩,随後穿上外套關上旅館房間的燈拿上鑰匙,邊牧黑白分明的毛色在手機冷光裡格外醒目,它用濕鼻子頂了頂主人垂在褲縫邊的手。

走廊的聲控燈早壞了,牧禹用手機手電筒照着,前台蜷在躺椅裡打鼾的老闆突然嘟囔了句夢話。甩甩立即豎起耳朵,牧禹的手停在半空,直到确認那隻是呓語才繼續推開吱呀作響的玻璃門。

淩晨三點的風卷着塵土狂吹,甩甩忽然繃緊牽引繩,路燈下有個身影正朝這邊揮手。

“困死了,看你這麼精神…一直沒睡吧?”

“嗯,叫車了嗎?”

“叫了,再等等昂。”

許路不想過問為什麼牧禹住在這麼破的旅館,再問也隻會再戳一遍他的痛處而已。

車到了的時候,已經三點半了,把甩甩拎上車後,牧禹才坐上車關上車門。

後視鏡裡司機正用餘光打量他們,甩甩突然把前爪搭在駕駛座頭枕上,司機看起來倒是溫和,還打趣起來甩甩夠活潑。

許路從包裡掏出能量棒掰成兩截,半截塞給牧禹,半截捏碎了喂甩甩,“它吃這個?”“總比過期火腿腸啥的好吧,你嘗嘗,這個挺好吃的。"

北淮山公路的護欄在車燈裡忽隐忽現,甩甩的鼻子在車窗上呵出白霧。司機好幾次瞥向後座抱着狗的年輕人:“這天氣看日出?天氣預報說...”

“就停這兒。”許路突然拍打椅背。車上的電子鐘表顯示04:17,牧禹看着對方從背包側袋抽出登山杖,金屬扣碰撞聲驚醒了打盹的甩甩。

“至于…還帶這些?。”

手電筒光束切開濃黑,此刻寂靜的讓人還帶點害怕。

牧禹正感歎着好累的時候,許路背包的水袋吸管發出咕噜聲。

“你背了多少水?”

“夠三個人喝。”

“我們隻有兩個人。”

“現在是了。”

甩甩突然停在岔路口狂吠,“怎麼了?”

“走錯了。”他拽着牽引繩轉向左側野徑,枯枝在登山靴下發出脆響。

“你之前來過?”許路的聲音混着喘息從背後傳來。“下載了軌迹。”牧禹舉起手機晃了晃,一臉得意。

“可以啊,我以為你都不會想到的。”

海拔标識牌出現時,甩甩開始往觀景台沖。牧禹被拽得踉跄,登山包撞在欄杆上,保溫杯滾出來跌進深谷,很久才傳來悶響。

“啊…真服了。”

“壞甩甩,一會看你渴了怎麼辦!”

“要日出了。”許路指着東邊泛起的青白色,甩甩卻沖着相反方向的灌木叢低吼。牧禹突然按滅手電筒,整個山崖陷入混沌的灰藍。

“有點可怕?”

“這是自由啊!”

天際線處的灰雲突然開始消散,某種介于銀白與淡金之間的光流瀉而出。甩甩猛地支起前腿,望向逐漸擴大的光隙。整個雲海開始沸騰,邊緣被鍍上玫瑰金的紋路,像有支無形畫筆在潑灑繪畫。

第一道完整的金光刺破雲層時,許路倒抽了口氣。牧禹感覺一切爬山的累的煙消雲散了,晨風掠過面頰,帶着草木蘇醒的腥氣。光斑在雲浪間跳躍,把最近的山頭染成琥珀色。甩甩突然仰頭長吠,聲波撞在對面崖壁上蕩出回響。

“兩分十七秒。”許路盯着腕表喃喃。完整的太陽輪廓此刻完全掙脫雲層束縛,金紅圓盤邊緣還留存着絲縷絮狀雲。光線變得銳利起來,能看清山下盤山公路像條灰蛇纏在黛青色山體間。

牧禹掏出手機記錄下來,“真好。”許路突然坐了下來,雖然感覺會很危險,但是牧禹也跟着坐下去。

“敬青春!”

“敬遺憾!!”

許路大喊着還帶來了自己的回聲。

牧禹心裡是喜歡這種感覺的,于是拿起手機錄制視頻,也跟着喊:

“敬青春!”

“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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