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禹沉默了,有時候挺想懷疑牧憶是不是有讀心術,“沒有。”
他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住腳步,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長大的,失去的人失去的事數不勝數,為這些人停住腳步耽誤的是自己。
“如果你擔心的是沒有工作,哥哥可以給你安排。”
“資本嗎?”
牧禹笑了,他怎麼不知道牧憶有這麼大的人脈。
“或者哥哥養你。”
他将車停好,沒有讓牧禹回答的意思。
牧禹也識趣的讓這一話題過去,跟着下了車。
“多買一點,回南夏也方便,收拾你屋的時候你就那點衣服。“
提到房子牧禹想起來自己現在住的地方都是陳航的。果然…人還是不能太依賴别人。
“哥,你在南夏有房子嗎?”
“怎麼?沒地方住?”
“…借住你那一段時間,還有我在這多呆幾天吧。”
牧憶笑了笑,應下來。
到了男裝區,牧禹随便挑了幾件半袖也沒試試就放推車裡面一放。
“不穿一下?”
“一個半袖有啥穿的,買個新鞋吧?”牧禹推着車滑向鞋區,這裡大多是一些小孩子穿的涼鞋,牧禹又向前走了走才在一個拐角看見成年人的鞋架,很多依舊是黑白配色的,牧禹挑了一個白色運動鞋,鞋碼正合适版型也好看,牧憶不滿的“啧”了一聲,照他這個速度,五分鐘用不了就選完了。“不仔細看看?”
“不了。”買衣服有什麼好仔細看的,反正最後都是要換的。
牧禹在轉頭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衣服。
跟陳航送給自己的那件是同款,雖然很想把視線轉回去,但是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他很想拍給陳航看,打開手機沒有一條消息又有點不好意思。陳航現在是怎麼想自己的?是不是會覺得自己背叛了他?
牧憶沒有察覺到牧禹的異樣,“要買一件一樣的嗎?”
牧禹搖搖頭走到櫃前結賬,“許路有來找過我嗎?”他把東西一件件放在櫃台上說着。
“許路啊…有啊,昨天來找了一次。”牧禹掏出手機點開許路的好友發了一條:我回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點開陳航的好友看看還能不能看到朋友圈,好在可以看見。沒有删掉自己,許路很快回了一條
-在哪呢,昨天我來找你你還沒回來,雨卿姐剛好也要見你。
-胡雨卿?
-對啊,你發地址吧
牧禹拎着東西走出商場的時候把衣服都放在了牧憶的車裡,“你先回去吧,我跟許路他們見一面。”
他停了停,又說:“不許跟着我,回家。”
牧憶笑着點點頭,“玩的愉快。”等到牧憶的車開遠後,牧禹才把地址發給許路。
-胡雨卿怎麼突然要見我?
-她說之前高中留了遺憾,沒等到你。
-?
牧禹煩躁的罵了一聲,高中那會誇張一點說校長都知道胡雨卿喜歡自己,追了自己三年,不管怎麼說怎麼做都不能把她打倒。
許路他們挺快就到了,牧禹吹了聲口哨向他們招了招手。
“禹啊!想死你了!”許路沖過去抱住牧禹,要不是因為自己被緊緊抱着說話都困難,牧禹是真要罵他一頓。
“沒氣…了。”
許路急忙松開手,“太激動了,你說你走也不打聲招呼讓我們等你這麼久。”
“牧禹。”胡雨卿走過來時有股很重的香水味,嗆的牧禹直咳嗦。
“胡雨卿…咳咳…你這是噴了多少香水…咳咳咳。”
“啊?很重嗎?抱歉抱歉。”
許路笑着打趣:“我都說了,你這香水噴的多聞一下能死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多月不見,胡雨卿整個人變的比高中那會更穩重了一些,長高了也胖了一點。
“滾!”胡雨卿踹了一腳許路,随後又看向牧禹。“好久不見。”
牧禹點點頭,“變好看了。”胡雨卿羞澀的拽了拽外套下擺,“我來就是想見見你。”
牧禹應了一聲,“要吃點什麼嗎?”許路走過去拽住牧禹的手,“我知道一家冰淇淋特别好吃!”
“雨卿姐!晚上再見吧!你先回去啊!”
牧禹沒回頭,但是聽見胡雨卿罵許路的聲音。
“欸,南夏那好玩嗎?你有認識新朋友嗎?感覺咋樣?有工作嗎?”
牧禹被拉進店裡坐下的時候,許路一大堆問題已經繞的他頭暈,“你問這麼多,我回答哪一個?”
“你先告訴我交到朋友了嗎?”
牧禹頓了頓,“交到了但是今天剛鬧掰。”
“哈?咋回事?”
“沒有。”牧禹頭疼的厲害,一提到陳航他整個人都煩的要死。
陳航打完那通電話将手機遞給了張家,“陳哥…确定就是牧禹說的嗎?我感覺他不是那種人啊…”
“那你去問季敏吧。”
“季敏都下班了…”
張家歎了口氣,“我覺得你和牧禹挺玩的來的,他咋能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很好。”
陳航将東西收起來,“啥玩意?不是?”
“哪怕他做了還是沒有做這樣的事,你都不能否認他之前确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是嗎?”
張家愣了,“說的有道理…。”
陳航出了店門,“好了,你看店,我回去看看。”
說到底陳航也不确定是不是牧禹說的,不過吵也吵了,糾結也沒有意義了,他想着想着莫名走到了牧禹家樓下,來都來了…上去看看吧。
他掏出那一串鑰匙,之前借給牧禹的備用鑰匙他沒有還,但是自己習慣提前配兩把倒也不至于進不去。
推開門的時候那股潮濕的味道更重了一些,他進屋想尋找一下潮濕的來源,應該是衣櫃,因為是很久之前的木衣櫃,現在似乎是發黴了。
陳航将衣櫃門打開,那股味道鋪面而來,換了吧。
他掏出手機想聯系一下牧禹告訴他,但是還是沒有打出去這個号碼。
算了吧,陳航走出卧室,坐到沙發上,要不要直接自己幫他換了?他回來還會住這個房子嗎?他現在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吧。陳航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他逼迫自己不再去想牧禹,因為沒有用,他從來不會去做那些一聽或者一看就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連試試也不想試試。
越多想,越焦慮。
又在抖了。
陳航克制着讓自己不再去發抖,可是很難,他的焦慮越來越嚴重了。
他不知道牧禹有沒有發覺,他内心是不想讓牧禹知道的,因為這是病,神經病。
陳航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藥接了杯水吃下去,吃完後才後知後覺發現牧禹家裡就這一個杯子。
牧禹沒有潔癖吧?還是給他洗洗吧。
陳航認命的拿上杯子走到洗手池用水沖洗了一下。
将杯子放回原位後,陳航看到了那張海報。
不管再怎麼樣,牧禹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陳航站起身走出了牧禹家,迎面碰上了那天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