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被大團雲朵遮掩,降落的光點淺淺浮浮,随着再次飄落的雪花俯瞰着整個世界。
喬旬望着門外的天氣皺眉,戴上手套拿上蛇皮袋準備去菜園将剩下的蔬菜都摘下來,然後儲存到地窖中。
光頭三人組打遊戲打得激烈,嘴上随着遊戲音樂聲也說個沒完,多是互相埋汰。等到一局遊戲結束中場休息,光頭抽出一根煙點燃,感覺到室内突然變暗的光線,眉頭緊鎖,瞅着窗外道:“又下雪了,看來下午去不成龍嘯峰了。”
喬旬正準備出門,聞言道:“下午我去華大叔家幫你們借龍嘯峰的地形圖,等下次天晴了,我再帶你們去他家,跟他商讨一下路線。”
以往村子裡來人找導遊想滑野雪,有熟人介紹就會給他們介紹這位大叔,他家長居于雪山半山腰一處開闊地,是很久以前搬遷過來的外來人,沒法在村子裡落戶,于是自己搭了蒙古包這麼住着,家裡還養了幾十條雪橇犬,租給遊人,一年下來也能賺不少。
要問村裡對雪山的地形了如指掌的,非這位大叔莫屬,哪兒有幾個樹坑,哪兒又有岩石,大叔心裡都清清楚楚。
幾人覺得都行,見喬旬出門還多嘴問了一句,早就呆不住的騷粉男趕緊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兒去,順便放放風。”
喬旬等他換了鞋,兩人剛走出院門,騷粉男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喬旬無意瞥了一眼,上面的備注名是【小甜甜23号】。
他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看來前頭還有22個小甜甜,這還真是.......
騷粉男感覺到喬旬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嬉皮笑臉道:“我什麼尿性在一開始交往的時候都跟她們說了,她們也不是真喜歡我這個人,錢貨兩訖的交易大家都滿意。”
他落寞地歎了口氣:“我也想找一個超級愛我的天仙美人啊。”
他又聳了聳肩道:“不過說不定我也會膩,反正我還這麼年輕,體驗不同的風景也挺好的。”
騷粉男示意喬旬先走,自己接電話。
他走到一旁,輕佻道:“寶貝兒,怎麼想起來給你老公打電話啦?”
喬旬對他人的感情觀價值觀也沒有探索的欲望,每個人自己選擇的人生,有什麼得失也是自己受着,旁人何必去多置喙。
他将蛇皮袋疊了疊,帶着捷克狼犬出門沿着小路往前走。路上遇到許多回家過年的小娃娃在父母的帶領下堆雪人。
一群調皮的小男孩小女孩蹲下身子,凍得發紅的小手攥了一把地上的雪團成球,互相投擲打鬧。喬旬路過的時候,一個小胖子壞壞一笑,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喬旬的方向丢了一個大雪團。
喬旬嘴角勾起一抹笑,身形敏捷地躲閃,雪團直接扔到他身後的樹梢上,驚起一隻在樹梢上打盹的大山雀,鳥兒張開羽翼一個滑翔然後飛上天際,不滿地發出鳴叫。
喬旬見到那隻大山雀沒一會有出現在眼前,不滿地在扔雪團地熊孩子頭上盤旋,随後屁股一撅——
“嗷嗷!這隻破鳥竟然往我頭上拉屎!!”
小胖子感覺頭上有點濕潤,用小手抹了一把,發現是鳥糞,嗷嗷叫着找媽媽。見證全過程地母親笑呵呵地給他擦頭,話含笑意地埋怨道:“你個死孩子,誰讓你惹小鳥的?”
忍俊不禁的喬旬看着大山雀嬌小的身影飛快掠過樹梢,消失在視野中,藍灰色的漂亮身形繪出一抹昳麗風情的剪影。
他跟小胖子母親打過招呼之後準備繼續前行,結果被一群小孩子圍着,孩童清脆稚嫩的聲音就像一大群鳥兒幼崽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旬兒哥哥,這是你家新養的小狗嗎?它長得好像狼啊!”
“哇,這麼帥的大狼狗,比我家的大黃好看多啦。”
“這是什麼狗啊?是不是那個德牧?”
喬旬彎着眉眼看着問出德牧的小男孩,道:“小南這麼厲害,德牧都知道啊。”
旁邊的龍鳳胎小女孩叉腰道:“才不是德牧呢!我舅舅家就養了德牧,跟這隻大狼狗長的一點都不一樣。”
喬旬摸摸小女孩的頭,誇到:“小貝也很厲害,這隻大狼狗确實不是德牧,但是他祖先的媽媽是德牧,爸爸是狼。”
小朋友們發出一聲驚呼,有大膽的小朋友上前想要摸一摸,小心翼翼地問喬旬:“旬兒哥哥,它會不會咬人啊?”
喬旬:“骨頭是隻很乖的捷克狼犬,不過摸之前得得到它的允許哦。”
小朋友點點頭,上前朝骨頭伸出小手,吞吞吐吐道:“狗狗你願不願意讓我摸一下?”
捷克狼犬優雅蹲坐着,毛茸茸的腦袋朝着小朋友手心蹭了蹭。
“哇!”孩子們歡快的驚呼聲響徹雲霄,仿佛隻要聽到聲音就能感受道他們内心單純的喜悅。
小朋友們一擁而上,撫摸着骨頭如綢緞般順滑美麗的銀灰色皮毛,就連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也沒放過。
喬旬趕緊将快被薅脫毛的捷克狼犬解救出來,一人一犬抹着冷汗朝菜園奔去。
小朋友的熱情真恐怖啊。
路過村裡豆腐坊的時候,做豆腐的大娘急忙喊住喬旬,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招呼喬旬進院裡。
“旬兒,正好你路過,我還正準備找你呢。”
喬旬腳步一頓,拐了個方向進院,問道:“毛嬸,有啥事嗎?”
“我家二驢這幾天一直往牆上蹭皮,一直不吃東西,毛都脫了一大片。你看看,瘦成這個樣子,你叔這幾天心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覺。”
大娘将驢舍裡的二驢拉出來給喬旬看,繼續道:“你看看這到底得了啥病,我家這幾天就靠其他兩頭驢子拉磨,大驢三驢都開始撅蹄子了。”
喬旬仔細觀察這頭毛驢,身上有塊地方的毛掉得稀稀拉拉的,被大娘牽出來的時候,二驢不耐煩地甩頭,暴躁地發出吼聲。
二驢時不時用腦袋蹦那塊脫毛的地方,蹭不到就用身子擠到牆邊,摩擦着傷處,跟人撓癢癢一樣。
喬旬皺眉:“這是得了疥螨吧?這兩天二驢和其他兩頭驢都關在一塊兒啊?”
大娘回想:“大驢晚上被你叔拉去大棚那邊照看,三驢和二驢晚上關在一起。”
喬旬:“疥螨能傳染,還得給三驢也驅蟲。”
他又道:“大娘你家有敵/百/蟲或者有廢機油嗎?”
大娘直點頭:“有有!你等我給你到倉庫去拿啊!”
她風風火火地進了屋旁倉庫,沒多久就提着一瓶農藥出來,喬旬仔細看了眼濃度,道:“大娘你照着我的樣子每五天給二驢這樣塗一次,按理說這樣塗過三次就能好。”
喬旬開始對着二驢噴灑,着重在傷處噴灑,二驢皮膚潰爛不算嚴重,還得再注射伊維菌素驅蟲。
噴完後喬旬認真地洗了個手,防止手上有藥劑殘餘,順帶着交代大娘:“大娘你家的驢舍得好好消毒清理一下,不然以後不僅二驢還會得疥螨,你家另外兩頭驢也容易被傳染。”
喬旬仔細說了驢舍該怎麼清理,還讓他們每隔一段時間給驢兒清洗身體,防止病蟲。
他沒帶抗生素,還得回家取一趟。大娘叫住往外走的喬旬,手裡提了幾塊包好的凍豆腐,拍拍喬旬的手道:“大娘家也沒什麼東西,這幾塊凍豆腐,旬兒你拿回家給你奶奶,多虧了有你,咱們村也沒有獸醫站,還得帶去鎮上看病。”
喬旬大大方方道謝收下了,他的藥也是用錢買的,不收藥錢收些村裡長輩給的自家的東西也算多些添頭。
和大娘說過一會還要回來給三頭驢驅蟲,喬旬提着凍豆腐,帶着捷克狼犬又跑回了家。
遠處院門外挂着的手工燈籠出現在視野中,喬旬5.0的視力讓他清晰地看到家裡院門大敞,遠遠地就聽到裡面傳來吵鬧聲。
還好他家房子建得偏僻,靠近山腳,唯二的兩個鄰居住的屋子都喝了一段距離,隻是此刻兩家鄰居們帶着小孩拉長腦袋充滿探索欲和八卦地打量着喬旬家裡。
他見狀微微蹙了眉,隻是面上不顯,仍舊是唇角彎彎。
眼尖的小丫她媽媽轉頭的時候看到喬旬,匆忙朝喬旬招手道:“喬家娃子你回來啦,趕緊過來,你家進賊了!”
聽到大姐大嗓門裡傳達的意思,喬旬腳步快上幾分,唇角瞬時拉平,急忙問道:“我奶沒事吧?”
小丫她爸抱着蘋果臉小丫頭,用下巴指了指院裡,道:“你奶奶倒沒啥事,還好有你家這幾個身強體壯的大小夥子,不然你一出門家裡出了啥事都不知道。”
腳下的兩個雙胞胎小男孩被媽媽大手一人一隻鉗制住,制止了調皮的小男孩想要跑進去的行為。
小男孩們見着喬旬,仰頭道:“旬兒哥哥,快看小偷!我們趕緊報警吧!”
三歲的男孩說話已經非常清晰了,雙胞胎中的弟弟模仿警笛的聲音,滴嗚滴嗚個不停。
捷克狼犬先喬旬一步跑進院裡,等到喬旬進了院子,看到那個被光頭跟抓雞仔似的提拉到牆角,用麻繩綁着的粉毛男孩,胸腔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氣才慢慢舒出。
這個家夥就是上次在他拒絕後帶頭闖進家裡的男孩,他搞不懂這男孩為什麼會被當成小賊被抓起來。
看到喬旬,騷粉男踹了踹角落嘴裡被塞着破布吱嗚吱嗚的男孩,向喬旬邀功:“旬哥你回來了,我們抓到了一個小偷。”
光頭幸災樂禍道:“我們打遊戲的時候發現外面有慘叫聲,出門一看,發現這個小賊不知道從哪進來的,被頃哥一腳踹翻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