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桃不得不承認霍格皮囊确實優秀,還有着虛幻迷人的氣質。
被他吸引的人會猶如螢火蟲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去尋找更亮的光,但什麼也找不到。
一個隊伍最重要的是凝聚力,可姜蜜桃如今覺得這個隊伍如一盤散沙,誰的歸屬也不是。
霍格依舊日已夜繼地堅持油畫,白米奇跟随霍格,部角為了錢,而她呢,或許更多的是和部角一樣,為了目前最多的錢。
這個隊伍似乎隻剩下唯一的周卡真心身赴比賽,卻被隊伍歸類于異類。
“我不止因為個人感情更欣賞蛋撻,我讨厭你是因為你對熱血破圈沒有感情。”
“你看看這個圈子哪一個不是真心熱愛熱血破圈,熱愛電競,想要與世人偏見作鬥争,打上世界賽,為國人争光?”
“你呢?你不過是把它當作一碗羹。你覺得你憑什麼?”
“那些選手,哪個不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堅定不移地往上爬。”
“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想得冠軍?我勸你回去做夢比較現實!”
剛入隊伍那會,姜蜜桃學校、俱樂部兩邊跑,及時暫時臣服于她前幾局戰績的隊友們也心中漸生不滿。
而逆風則因為和姜蜜桃最開始相識的關系直接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天賦很重要,但态度也很重要。
實力很重要,人心也很重要。
因為和隊友對局太少,相互之間不夠默契,比賽中失去了很多先機。
隊友對于姜蜜桃的指揮也時常因不信任和不服氣而行動滞後。
那時候姜蜜桃怎麼做的呢?
她雖然當時回怼了逆風,“難道說我為了錢我的目标就不是拿冠軍了嗎?那麼那些為了個人榮譽的呢?想要站在世界舞台讓所有人看見自己,按照你的說法這些人也不配打比賽了?”
但她最終選擇和母親商量,暫時休學忙電競。母親尊重了她的選擇,她全心回去奔赴比賽,和隊友一個個談心,在平時生活中和一次次訓練賽中籠絡隊友。
霍格的白襯衫斑斑駁駁錯落幾點染上五彩的顔料,赤腳朝姜蜜桃走過來,皮膚薄而白,腳背的血管明顯。
每走一步,筋骨都躍動一下。
姜蜜桃在他與自己隻剩幾步讓他停了下來。
她直着腰,望着那個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眼神認真,仔細想來霍格從未說過他想要比賽,更多的是陪她。
“霍格,你真的願意比賽嗎?還是……因為我說我要你和我一起組建隊伍?”
霍格由于之前畫油畫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身上的襯衫褶皺明顯。金絲雀色的柔發也有些許淩亂。
但他立在月光間,眸色溫柔,純淨勝雪,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絕色。
“我願意,我不該成為你的負擔的,因為你能夠出現,我很多連奢望都不能有的事情成為了現實。”
他說,“peach,你該為此感到驕傲。”
僅僅是出現在他面前就能夠驕傲嗎?
姜蜜桃無法認同也無法理解。
這是一種無關情愛的感情,姜蜜桃心間溢出一股濃濃的悲傷。
眼前的少年太過讓人心疼,那慘淡的笑容,真誠滿足的眼神,像一粒粒碎玻璃悄無聲息紮進喉嚨裡,一股腥甜彌漫開來。
她做了什麼能令少年如此卑微呢?
從前的peach什麼也沒為他做過,如今的姜蜜桃亦是如此。
無論對于哪個階段的她來說都是無法理解這樣怪異的感情。
她不想決定任何人的人生,也不想讓誰後悔。最重要的是把peach當成偶像的少年,能夠選擇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于是她想再次确認。
“以後比賽會越來越忙,會耽誤你畫畫,甚至可能半年都碰不了一次畫闆,這段時間你感覺到了吧,畫畫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那麼熱愛油畫,會後悔嗎?”
霍格依舊耐心地回答:“我不熱愛,隻是習慣了。它隻是陪伴我走過一段孤獨的歲月,并不算不可或缺。”
他跟姜蜜桃訴說了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那是世界隻有一片空寂的記憶。
霍格從記事開始就在一個小房間,那裡除了普通的睡房陳設,什麼也沒有。
那裡隻有一個小小的窗,他長長坐在床上望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門上了鎖,隻有他媽媽給他送飯來的時候才會打開,發出一點聲音。
沒一會兒,又緊緊關上,世界恢複寂靜。
直到八歲那年,他媽媽牽着她來到一座很大的宅府,他們跪在别墅門口巨大的噴泉前。
從早上跪到太陽最毒辣,再到太陽垂暮。
終于,他們被人叫起來,管家提醒他們感謝遠遠樓閣上站立的身影。
很快,霍格的媽媽把他留在着離開了這裡。
小小的霍格迷茫地看着女人窈窕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虛,什麼都不懂的他心中也是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