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琈等人正休息閑聊,聽聞探春惜春回來了,忙讓請進來。
二人進門來,見一切都井井有條,笑着像鳳姐道謝:“多虧嫂子來,我們近日忙,沒時間管這些,隻能任由底下丫鬟做。”
“現在知道你姐姐我的好了?”鳳姐笑着說她,“以前不是還覺得我拿官中錢做人情嗎?”
“小時候不懂事随口說的,姐姐快别拿來臊我。”探春笑着拉住鳳姐,又問了賈母等人的情況。
聽聞都去了金陵,又不由流下淚來,引得衆人也傷感起來。
“都進衙門做事了,還這般愛哭?”賈琈見越勸越哭,搖頭道。
探春二人不依,要來打他,衆人被三人逗樂起來。
正鬧着,有婆子來問晚飯的事,邢夫人道:“大家都在這,擺在我屋裡就行。”
婆子依言去了,不一會就擺好了桌椅。
衆人依次落座,賈琈見鳳姐要站着伺候邢夫人用飯,道:“今日都累了,鳳姐姐一道吃就是。”
邢夫人也道:“你每日要管家,還要帶三個孩子,現在府裡也就我和你姨媽兩個長輩,這些事都免了。”
鳳姐笑着應了,同衆人一起用飯。
吃完飯,鳳姐把準備的禮物給了探春幾人,又玩笑幾句,邢夫人和薛姨媽撐不住回房休息,其餘人便聚到鳳姐屋裡。
聊了些近日遇到的事,賈琈問道:“先前我們在一個鎮上落腳,發現鎮上的人因為喝了髒水腹瀉發熱,霜城有這種情況嗎?”
探春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霜城雖是邊疆重鎮,但還是偏僻,沒什麼人願意來,之前那縣令在這待了很多年,為了鏟除這個土皇帝,我們跟着公主一直在忙,還沒調查過這些。”
惜春接話道:“我與霜城官家小姐來往時倒是聽聞她們家有許多下人病了,隻是冬天生病也正常,而且底下也沒人彙報過這事。”
“我明日讓人去查查。”探春蹙眉說道。
“查一查也好。”賈琈點點頭,“就算沒人病,這事也要重視一下,最好派人走街竄巷說說喝冷水的壞處。”
說完,見荟姐兒困得直點頭也不願先去睡,笑道:“先散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聊天,趕了那麼久的路,都累壞了。”
衆人笑着逗了荟姐兒幾句,紛紛散了。
次日,探春就打聽到霜城很多人有腹瀉發熱且反反複複的症狀,隻是他們不像之前鎮上的人,有樊石兜底,敢去醫館也敢用藥。
這裡大部分病了的人家都沒錢治病,不敢去醫館,又因為是一家一家地生病,怕被當成得了瘟疫趕走,就都瞞着。
也就是探春派出去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女眷,這幾個月探春做事也公道,病人才敢說出來。
知道這事後,探春忙回來找賈琈,随後帶着賈薔去修濾水池,同時在城内宣傳喝熱水的事。
這事有探春去忙,賈琈也不再擔心,便同寶钗去見公主。
先前找罪名抓了霜城縣令,永昌借口冬日路難行,待開春再派人去府城彙報,然後将縣裡的事抓在自己手裡。
現在開春了,雖今年天冷,還沒完全化凍,但若再拖着,怕是會引起城裡那些老頑固不滿,即使自己有兵,也不能真趕盡殺絕。
正愁着,就聽人報:“賈家三爺同薛姑娘來了。”
永昌喜道:“快請進來。”
不一時,賈琈兩人進來,正要行禮,永昌含笑道:“不必多禮,這幾日可還能适應?”
“蒙公主照看,一切都還習慣。”寶钗恭敬回道。
“習慣就好,我剛來的時候,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永昌莞爾道,“我聽探春說你這次沿路做着生意來的?”
“是。”寶钗回道,“天災頻發,京内大部分商隊不願來邊疆,雖公主沿途清理了一遍,還是有許多人不信,我們本就要走這一趟,不如做做生意,他們看到有利可圖,自然就來了。”
“這事交給你準沒錯。”永昌欣喜道,“我正讓人給你們備接風宴,到時将縣内的官員、鄉紳及内眷介紹給你,雖不如京内有錢,但在邊疆也算數一數二了。”
寶钗起身屈膝:“多謝公主。”
永昌忙扶起來,感動道:“是我要謝你,放棄京内那般繁華的生活來這苦寒之地投奔我。”
“再謝來謝去,天都黑了。”賈琈笑着揶揄二人。
寶钗見他在公主面前這般沒規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賈琈忙閉嘴陪笑。
永昌看他難得吃癟,坐會椅上看笑話。
“我這次來也是有事要同公主商議。”賈琈收斂了神色,“我聽當地人說今年天氣比往年都冷,雖然我不懂這些,現在也感覺回暖了,但我怕會有意外,公主還是得早做打算。”
“我也正愁這事。”永昌歎道,“隻是這霜城是邊疆第一大城,除了在外守邊的将士,附近有權勢的都在這,我自來了就同他們鬥智鬥勇,顧不上這事。”
華芝在旁笑着道:“三爺和姑娘今日若不來,公主都要親自去請了。”
“那我們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賈琈玩笑了一句,又嚴肅下來道,“這種天災人力沒法改變,隻能盡力降低它對百姓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