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泠“小産”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有心人耳裡,德妃計謀得逞,笑得狠毒:“容昭儀,甯嫔,受不受寵又如何?還不是被本宮搞定了?”
她不緊不慢地換上了個華貴的鑲金簪子,起身上了轎辇,向蓬萊宮去看熱鬧。
容泠被安置在了床上,一副虛弱得都要昏迷的樣子,額頭上是預先撒上去的水珠,脆弱的模樣讓人看着都心疼。
因而,明知道這是假的,祁景煜心裡還是狠狠一跳,皺起了眉頭。
剛進屋的姜太醫被這迎面而來的陰沉氣場吓得身形一顫,老腰一閃,差點沒直接倒在地上。
他顫顫巍巍地告罪一聲,搭上了容泠的脈,很好,預料的沒錯,啥事沒有,都是假的。
然而,在祁景煜陰沉目光的注視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着“劇本”走:“娘娘氣血虧損,脈象不穩,像是受了外物的影響,以至于此。”
姜太醫不知道這兩位的這場戲是想怎麼收場,隻好含糊地說了“外物影響”。
“查。”祁景煜臉色陰晴不定。
在祁景煜的壓力下,衆人手腳飛快,姜太醫開了個方子“緩解”容泠的症狀,又很快在碗底留下的藥汁裡發現了不對勁。
“這藥經過誰的手?”
聽到這不帶絲毫情緒的質問,宮女冬雪面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皇上明察!”
夏風也跪在了一邊,一言不發,像是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誰指使的?”祁景煜俯視着她們兩人。
兩人又是求饒又是否認。
祁景煜失了耐心,反正他已經給德妃做出了她陷害容泠的“證據”,這兩個宮女指不指認,指認誰,都不太要緊。
“拖出去,處理了。”
夏風瞳孔驟縮,掙紮着道:“是甯嫔娘娘!”
抓住她的太監動作一頓。
夏風深吸幾口氣,像是被逼無奈,将事情的經過,包括動機,藥物來源,如何處理都交代了個清楚,人證物證具在,甯嫔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祁景煜什麼都沒有問,揮了揮手,讓人把她拖了下去。
“叫甯嫔過來。”德妃嫁禍的果然是甯嫔,祁景煜一點都不意外,順手處理了甯嫔也好。
室内一片靜谧,容泠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裝昏迷,聽着祁景煜的收場演出,心裡不禁有點着急,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那個小宮女?這不就順了德妃的意幫她除掉甯嫔了嗎?
她閉着眼,沒看見祁景煜不動聲色地用眼神示意了身後的李總管,李總管看了這麼一出戲,也大概明白了過來,後退一步,裝作不小心撞上了梳妝台,順勢将藏在袖中的镯子丢在了地上。
“哎喲,奴才該死。”李總管作勢去撿那镯子,卻“不小心”手一抖,沒拿穩,将镯子丢到了姜太醫身邊。
“……”姜太醫沉默。
硬着頭皮撿起了那镯子,細細一聞,臉色微變:“這镯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李總管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裝得還挺像。姜太醫腹诽。不過這镯子倒是真的有問題。
“奴婢記得這是德妃娘娘賞賜給主子的镯子,主子瞧着好看,便一直戴着了……”青桃适時出聲。
可是,主子不是分析了這镯子沒有問題嗎?青桃疑惑,殊不知躺在床上的容泠也愣住了。
她本意是想揪出夏風的真面目,從而揪出德妃這個幕後黑手。因此當夏風攀咬甯嫔,祁景煜還不再追問的時候,容泠恨不得“醒來”自己說上兩句。
可理智告訴她,祁景煜不會把這件事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于是她忍住了沖動,耐心地等着後文。
卻沒想到竟然又繞回了镯子身上。
這讓她自己都迷糊了起來,是自己推測錯了?還是什麼别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