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總是那麼幸運,能碰上景木結果、女鬼請客的。
付了錢,一聲叮咚,房門開了一個縫,落塵推了推:“奇怪,這門隻能開這麼大”。
落塵斜着身子進了門。
進門後,落塵才知道門為什麼推不動了!一個黑臉的壯實漢子正坐在門後一條闆凳上,龇牙咧嘴對她笑呢。
落塵打了個激靈,明白過來這人是看門的,聽見有人交錢,他便給開門。
落塵道:“多謝了!我們有兩個人,不需要再交錢吧?”
黑臉大漢龇牙咧嘴地說:“不用了!”
别看外面的小院隻容得下一株小小的桂花樹,這屋子裡面卻格外寬闊高大。整個一樓是間中間挑高的廳堂,開闊無比,從廳堂的四面八方的缺頂門處,陸陸續續湧進來一些人,正是和落塵他們一起進入淩雲坊的那些人。
啧啧,真是一番好周章。
人們從走勢各異的□□、從一模一樣的門進去的地方,竟都是走進這樣一間廳堂。
他們一進門,落塵便發現不少熟面孔,那是剛剛遊街的淩雲坊的女子們。
“哎喲,你怎麼這麼晚才進來啊!我還以為你進不來了呢!”正是遊街時從隊伍中站出來的那兩名女子:“快點随我來吧,保證讓你快活!”
那兩名女子說着就過來拉落塵,盈玉側身一擋:“我們姑娘自己可以走。”
“哎呀呀、哎呀呀,原來你們不是一對鴛鴦呀?”那女子略一凝思,驚喜道:“他說‘我們姑娘’,喂,這位,你是這姑娘的家仆吧,可太好了!”
“不過,他們也真是的,比咱們還豪邁呢。不是鴛鴦,小姐和仆人當街就摟摟抱抱的,真讓人大開眼界呢!嘻嘻嘻,我都懷疑我的三觀了。”另一女子道。
落塵:這女子的眼神是怎麼長的?盈樂再怎麼看也不像随從啊!
若他是家仆,又好什麼?
“好好好,姑娘你上二樓随便走,先随便挑,随便選啊!要是選不上,等我上去啊!”
“勞駕問下,挑什麼選什麼呀?”落塵不懂就問。
“嘻嘻嘻,她竟然不知道。可太有趣了。”兩個女子相視一笑:“來這裡還不知道幹什麼啊,不要裝羞澀啦,你去二樓就能看到啦。”
……
這時,從身後突然傳來“哎呀”一聲,在一片祥和的絲竹管樂之聲、熱情的迎客笑談之聲中,顯得極為不協調。
落塵下意識轉身看去。
聲音所來之處,正是方才落塵他們進來的那扇門。
他們明明關緊了那扇院門呀!
從門頂到門框頂有二尺多的空間内,正鑽出一個黑裙女子。或許是那黑臉大漢聽見動靜,正迷茫地擡頭觀望,那女子
正小心翼翼注視着門外,一腳向下踩到大漢的肩上,黑裙寬大的下擺吞住了大漢的整個腦袋。
女子應是覺察到不對,遂發出了剛才那一聲慘叫。
裙下的黑臉大漢一把揚開那黑裙,眼角挂着兩行淚,半晌,才發出一聲嗚咽:“他媽的!!!你,你,有多久沒洗了!”
經那大漢用力一揚,那女子的裙擺被揚到頭頂,黑乎乎的裙子下,光溜溜的亮着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這他媽的,誰頂得住啊!”那大漢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低頭哽咽,全然不知道他剛剛做了什麼。
那女子匆匆忙忙地将罩在腦袋上的裙子扒拉下來,低頭一看自己腳下:“呦,有人呀!”
她那張慘白的臉塗着鮮紅的唇,再擡頭一看:“呦,這麼多人呀!”
廳堂裡的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看着這一幕,然後“嘩”得一聲,哄堂大笑。
那女子還想沿着大漢的肩膀徐徐地落到地面,那大漢狠狠抖了一下肩,女子直接從他肩膀上被抖掉,地面迎來重重的一聲,女子整個身子趴在了地上。
女子四肢大大地張開,頭被黑裙上的黑帽整個遮住,就像長着四隻腳的黑色大蟲子。
……
“哎呦喂,這是誰呀?行這麼大禮。”
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落塵擡頭一看,三樓的欄杆扶手處,花栖子手捧着幾枝新鮮的牡丹花,正圍觀着下面這幕熱熱鬧鬧的場景。
下面的女子趔趄着要起身,一臉谄笑着望着衆人:“出門忘了帶銀子,走了偏門,見笑了,見笑了!”
那大漢上來就是一腳,那女子瞬間又被踢倒在地:“你他媽的走得那是門嗎?你走的是爺的腦門子!”
卻見花栖子邊摘着牡丹花瓣邊扔到地面上:“罷了,來者都是客,别跟她計較了。”
黑臉大漢罵咧咧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看熱鬧的衆人這才笑嘻嘻散去,那倒地的女子沒有生氣,又谄笑着掃了一眼衆人,在同落塵目光對視的那一刻,一股森森寒意撲面而來。
落塵猛地轉回頭去,不敢再看那雙眼睛:“樂,我們去二樓吧!”
盈樂點點頭:“好的,塵塵。”
……
一樓廳堂又恢複到之前的場景。一位位窈窕淑女分立在大堂四側,或鳴笛或撫琴或吹箫,繼續着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