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聞,一臉尴尬,紛紛收劍。
“望月宗怎麼會收凡人?”白雲風的二弟子白斂疑惑的聲音有點大。
“什麼望月宗?”韓昭沐看着眼前自顧自的青少年,不解蹙眉,“你們認錯地方了吧。”
這群人怕不是找錯山頭了,跟那什麼望月宗有什麼深仇大恨,連肖圖辛辛苦苦設的幻陣都給破了。
是的,韓昭沐現在還不知道肖圖的幻陣裡是讓人趨之若鹜的靈植森林,也不知道破陣的是來了就消失的青焱,肖圖後來又以闖禍的理由把青焱扔到竹林裡頭了。
“啊?這不是望月宗啊。”聽見這個答案,他們安心地舒了一口氣,“那怎麼這裡有望月宗護宗獸的雕像啊?”
韓昭沐哪知道什麼護宗獸什麼雕像,他隻知道這裡有隻兇兔子叫肖圖,便随意回了句“不知道”。
單傅立刻讓跑得快的單浦回去告訴師尊他們,免得他們擔心,然後開始和韓昭沐搭話。
“敢問公子,你身下的靈植是什麼?”單傅問道。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立刻拉回到阿綠身上,開始炸鍋,“對啊對啊,這位公子,這靈植你是哪裡找到的?”要麼就是轉頭問秦勉,“師兄,你認得這種靈植嗎?”
原本落在最後面的秦勉不再被遮掩,仔細觀察一下阿綠,思索片刻,給出答案:“好像是九葉烏藤,不過這九葉烏藤靈性極高,竟然能脫離土地了。”
這時,紫蝶躁動起來,一部分飛到秦勉面前,一部分落到韓昭沐耳邊,頭頂觸須顫動。
“嗯?”韓昭沐目光淩厲地看向秦勉,小倒黴的花就是被這人斬落的,“原來你們不是認錯地方,而是來這裡偷靈植的?!”
群蝶圍繞的秦勉被看得一震,拱手緻歉:“公子抱歉,當日在下身受劇毒,陰差陽錯落入此地,迷霧之中錯手斬落一朵日月轉,因此得救。不知此地靈植皆為有主之物,故與師門長輩一同前來探尋。”
後面緊跟而來的長老們聽到這話,秦行嶽同樣上前賠禮道歉:“還請公子勿怪,我們願意賠償公子的損失。”
人群之中,左右眺望的單薄眼神一定,扯着大師兄單傅的袖子竊竊私語:“大師兄,你看那邊,那是不是有靈植啊。”
單傅依言望去,院子後方被整出的土褐色田壟上,密密麻麻的綠點之間,有幾株與衆不同的綠植正亮着光,“不清楚是不是,别亂來。”
但他們不亂來,總有人要亂來的。
韓昭沐正審視着面前這群闖入者,想着要他們賠償多少才好彌補破了肖圖的幻陣、肖圖重新封印、小倒黴的損失還有這幾天的收留費,對面就有人嚷嚷起來了。
正正好站在單傅單薄後方的伍戌知道這裡不是望月宗之後,心大了膽子也大了,他對秦行嶽的行為一臉不屑:“不過是個凡人,何必同他啰嗦。單前輩,你們山海宗和流雲山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靈植嗎?殺了他之後,他身下和後面地裡的那些靈植,不全都歸我們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伍戌所指方向,看出确實有十分獨特的綠植,讓人十分心動,遮天宗的人更是一緻取出武器,準備動手。
韓昭沐聽聞這話轉頭回看,那引人注意的植物,正是他這三天在院門前的田壟中重新種下的作物。裡面有從山下買回來的香料種子,有采收的普通作物和靈植的種子,有新種下的向日葵等,每樣種子先催生五十粒,準備計算它們長成靈植的概率,到了今天,已經有幾株開始變異。
盡管大家都很想要靈植,但山海宗和流雲山的人對待凡人的觀念一緻,不等單離淵和白雲風發話,已經和遮天宗的人成對立之勢。
單離淵:“伍戌,今日我們山海宗和流雲山在此,你遮天宗休想作亂。”
離火門和迷音樓的人左看右看,最後迷音樓站到山海宗這邊,離火門在許煥山的左右搖擺下最終選擇置身事外。
混亂一觸即發,在充滿天地靈氣的地方,大家好像都很想打一場不需要靈石的架。
“啧。”韓昭沐被這群自說自話的人弄煩了,從褲袋中取出傳音風鈴開始搖人,“劉伯,肖圖,小院這邊有人鬧事。”
不過眨眼,衆人身後,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除韓昭沐以外的所有人感受到如同泰山壓頂的威壓。
他們冷汗直流,看向後方,健碩威武的中年男人踏步而來,腳步聲宛如重錘,聲聲敲在他們心頭,“讓老夫來看看,是誰要在這喊打喊殺?”
又見後山方向黑風席卷而起,呈狂亂飓風落到韓昭沐身邊幻化成人。
來者黑袍随風翻湧,深黑的尖利長甲襯得修長的手慘白無狀,手上托着一個由躁動不安的黑氣團成的球,那氣息如此熟悉,讓衆人汗毛直豎,直呼危險。
這一刻,邪炁讓所有人都想起昏迷前的驚心動魄,死裡逃生。
“各位。”韓昭沐端坐在阿綠的藤條之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還要鬧嗎?”
所有人,包括修為最高的單離淵和白雲風,都噤若寒蟬,放下武器,如同馴服好的小獸齊齊搖頭,嚷嚷着要殺人搶靈植的伍戌更是像鹌鹑一樣縮頭縮尾。
誰敢鬧?兩個看不穿境界的隐世大能,還會用邪炁!再鬧怕不是不要命了。
韓昭沐挨靠到身後豎直的兩藤,十指交叉放在腹部,惬意地翹起二郎腿,眉頭一挑,“那我們來談談賠償?”
所有人點頭點頭點頭。
“很好,那談完賠償,我們再談談生意。”韓昭沐心滿意足,笑容燦爛,給人感覺像殺人奪命的溫柔刀。
所有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生意,但好像隻能點頭點頭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