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五人又都取出靈絞絲,抛出纏住阿綠的藤條,與阿綠以力道拉扯,試圖困住阿綠行動。但阿綠的藤條反應太快,還未等衆人發力,就先四處甩動,連帶着将人一一甩飛。
凝神境的修士也并非一擊就倒,接連倒下又爬起進攻,但阿綠如同密不透風的金鐘罩,讓敵人無從下手。
而韓昭沐在阿綠的護持下毫發無傷。
站在戰圈外圍的陸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細格網狀物,以靈力催動扔向阿綠上空,金色的大網張開,網邊緣的金屬棱錐直直下墜,将韓昭沐和阿綠全身網住,棱錐紮入大堂地闆,讓阿綠無處掙紮。
然而還沒等大網在地闆上結陣成形,随着咯吱聲越來越響,嘭地一下,地闆全部裂開,還沒來得及高興的衆人就見藤條直接揪住大網,蠻力撕破。
時間不多了,來不及驚歎阿綠的破壞力之高,伍烽吸收數枚靈石,果斷喝退衆人,取出一琉璃盒,催動裡頭躍動的火苗,騰騰大火從盒内奔出,将阿綠四周圍住。
“烏藤,我知道你聽得懂,若你不想和你的主人都死在這靈火之中,就乖乖停手!”伍烽揚聲道,他們也不想火燒靈植損害價值,但是現在看來,若不如此威脅,很難得手。
但是阿綠依舊出乎他們的意料。
它驅使着數條藤伸入火中,快速繞圈旋轉起來,原本靜待一隅的靈火頓時像附在龍卷風之上,往外發射火球點燃敵人落地的位置,而帶着火的藤條也趁着敵人躲避之際繼續偷襲。
在敵人不注意的時候,阿綠兩藤纏穩韓昭沐,其餘藤條在他身側快速轉動出中空地帶,帶着韓昭沐逃離火圈,破門而出。
“艹!這靈植居然不怕火?!”
阿綠的奇異震住了大堂内的人,但不過片刻,他們就沖了出去。
玉露閣四周已經被人布下迷陣,裡面的人逃不出,外面的人瞧不着。阿綠想要帶着韓昭沐去找肖圖,卻在路口到處打轉,找不到出路。
而攝入多種毒藥堪堪發作的韓昭沐此時已然暈厥。
敵人已經追至身後,他們無處可逃。
若僅是防守,哪怕來上修靈境阿綠也無所畏懼,然而陸铄看穿它的弱點,使出萬般暗器,招招沖着韓昭沐而去。
銀針、鋼珠、鐵棘,細小的暗器如雨般襲來,在靈力的加持下即便被打飛也會繼續回寰。阿綠無法一一掃除,隻好用五條藤包圍成密籠,為韓昭沐抵擋暗器。
用于攻擊的藤條一少,伍烽指示四人不斷攔住藤條,餘下一人再次用靈絞絲纏上那處密籠,在他人掩護下繞着阿綠跑圈,要将阿綠捆結實。
時間緊迫,為了讓阿綠失去攻擊力,陸铄和伍烽也顧不得靈植周全,合力引動雷符,憑空的落雷一刻不停地打在阿綠身上。
早已服下避雷丹的衆人繼續牽制阿綠的藤條,陸铄的暗器不停,阿綠為了保護韓昭沐,竟再無藤條可以揮開落雷,隻能硬生承受。
這一引雷符是嘯狼門壓箱底的高階靈符之一,是多年以前由叩心境的符修大能在突破時受天雷有感而作,恐怖非凡。
他們的師尊奕長老一共賜予他們兩道,可見為了得到靈植,嘯狼門确實不惜代價。
在衆人的注視下,這株龐然大物戰力非凡的靈植終究還是轟然倒下,粗壯的藤條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仍緊緊護住自己的主人。
短短一段路程,以肖圖的腳力,哪怕是走,一盞茶不到便可往返。
當他滿懷喜悅和些許羞澀地從攤主手中接過一對雙魚玉佩,付了靈石急忙趕回酒樓的時候,卻發現路程變得比之前遙遠。
沿街的路人各個都像沒長眼睛那樣擋在他前方,不想碰撞到他人,肖圖一開始還能忍耐,在人群中尋找縫隙左右穿梭,直到他覺察到滿街的人都像是要來堵他的路,他決定騰空禦風飛回去。
然而這些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他留下,飛身要去拉扯他,煩不勝煩的肖圖四處避讓,幾番落地後,他陡然發現自己竟一直在街道某一段中打轉。
肖圖的眼神陡然冷冽,他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困于陣中,迷陣範圍之廣,陣中之人不知是傀儡還是幻影。
他按捺住殺意,聲音盡量溫和,“不知閣下來者何人,可否與肖某一見?又是為何困肖某于陣中?”
“先禮後兵”也是肖圖多年來同樣修習熟練的一項表面功夫。
風聲嘯嘯,肖圖的話語被傳至整個迷陣,然而風聲沒有帶回任何回應,隻有糾纏得越發厲害的路人。
“看來閣下不願出面,那便别怪本座手下不留情了。”
不确定敵人到底是和他有陳年舊怨,還是意在昭沐,此舉隻為拖住他的腳步,肖圖半點不敢拖延,出手狠戾。
他雙臂展于身側,雙手成爪向上,口中默念,兩側憑空旋出巨大的龍卷風刃,雙臂一揮,龍卷沖入街道之中,橫沖直撞,将人群絞殺。而那些被絞殺的路人皆沉默不言,在生命結束瞬間皆化為白光飛散。
眨眼間,數道龍卷風刃橫行,不斷消滅着這些礙眼的幻影,直至整條大街再無一人。
而背後之人依舊毫無動靜。
同樣是玩陣法的,肖圖知曉這隻是迷陣第一重。找到陣眼破掉眼前幻景是第二重,在之後的幻景中解決布陣人才能徹底離開幻境。
但肖圖實在擔心昭沐,他沒空也不想一步步陪敵人兜圈子。
任何陣法運轉皆需要靈力加持,而他所修功法,可以直接奪取維持迷陣的靈力。
肖圖右手成爪沖向眉心的豎痕,微眯的雙眼完全瞪圓,猩紅的瞳孔連同眼白逐漸加深至完全墨色,随後他左手掐訣于身前虛空畫陣,暗黑的陣圖成形,他右爪如同抓握住某些物體,置于陣中。
待一股黑氣從陣中開始擴散至整個幻景,肖圖對着空中狠狠劃下幾道爪痕,黑氣便開始滲入痕中,将整片天都染黑。
他對着面前的陣圖行逆轉的手訣,天空的黑色開始變淺,無色的氣回撤,從爪痕之中傳回到他的眉間。
天空頓時如琉璃罩般開裂、破碎。
陣法被強破,位于迷陣之外的數位布陣人遭到反噬,頓時氣血翻湧,吐血暈厥。
可是麻煩還沒有結束,當肖圖離開迷陣,他發現敵人竟早已在大街上設下傳送陣,待他一破迷陣,傳送陣就會啟動将他轉移到城外的一處荒山上。
更糟糕的是,他好巧不巧地又落入另一場糾紛之中。
靳紅杉從城中一直被秦行嶽追趕至城外,剛一踏入荒山,早已潛伏在此的山海宗子弟便啟動困龍陣,無處可逃的靳紅杉隻能在陣中獨自迎戰秦行嶽。
誰料肖圖恰好也出現在設陣範圍之中,于是靳紅杉和秦行嶽的生死之戰成了三方混戰,肖圖一碰見兩人,以為他們是敵人第二波手段,靳紅杉以為秦行嶽和肖圖是一夥的,秦行嶽看肖圖一身邪戾,也以為他和妖女靳紅杉是一夥的。
一聲招呼都不打,三個人就大打出手,利爪狂風,劍影亂舞,紅綢飄毒,每個人都在一對二,加之困龍陣中,肖圖和靳紅杉還要抵擋地面沖出的鐵索,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最先敗下陣來的自然是修為最低的靳紅杉,盡管她作為邪修,功法狠毒,又有劇毒加持,武力自然比正派要高,然而肖圖的利爪能直接劃碎她的紅綢,狂風能禁锢她的毒粉,再有秦行嶽專盯着她下死手,于是她很快就半跪于地,嘴角滴血,恰好被鐵索困住。
此時秦行嶽也隻是強撐,他不甘心在殺死靳紅杉之前就死在肖圖手下。
在方才厮殺過程中,他也看出一絲不對勁,寬劍插入地面撐住自己,謹慎發問:“這位兄台,你與這妖女可是一道的?”
肖圖的發帶是随手系上的并不牢固,一頭長發在狂風中淩亂無比,宛如瘋子,他暗黑的雙眼盯着秦行嶽,“閣下這話真是好笑,你們多次圍困本座,竟沒弄清楚本座是誰嗎?”
一番口舌之後,肖圖徑直破陣,匆匆離去。他心裡怒罵,這群白眼狼打打殺殺淨花那麼多靈石,竟然還好意思喊窮。
秦行嶽提着劍走向無力再起的靳紅杉,咳出一口血後,暢快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我本想着,哪怕我同樣中毒身亡也要拉你見真正的地獄羅刹,誰能想到一場烏龍,竟讓我今日得以保全。”
他将寬劍搭在靳紅杉肩上,“将解藥交出來。”
靳紅杉肺腑全毀,咳血不止,她張着鮮血淋漓的嘴笑道:“秦長老,咳咳,你不知道嗎,我羅刹門制毒,咳咳,從無解藥,哈哈哈哈哈咳、咳。”
“我會在黃泉之下,等着你的兩個好徒......”
靳紅杉話音未完,秦行嶽便手起劍落,終結了她的生命。她妖媚的容顔被鮮血覆蓋,神情永遠定格成不甘又痛快的大笑,最終整個人被體内自帶的毒燒得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