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之耳根通紅,簡直要燒起來。他給雲知夾了個蝦仁,希望她不要再說話。
在人心黃黃的氛圍中,聚餐結束。
回到家,顧慎之冷臉晾了雲知一會,雲知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那話裡頭的歧義,再三保證以後說話一定多多斟酌,才哄好了古闆的外星人。
參加慈善晚宴之前,裴洲安排雲知去處理了一隻惡靈。
是隻小狗。
主人年邁,去醫院拿藥的路上去世,再也沒回來。它一動不動地在家裡等主人,最後生生把自己餓死,死了之後也不願離開,始終守着家門,主人的兒女要把房子賣掉,它窩在房子裡吓走了不少房客,于是主人兒女找到異靈局幫忙處理。
裴洲把這件事交給雲知,明擺着希望雲知用更和善的方法處理惡靈,否則就該拉回執靈司進行“人道處理”。雲知要了張主人的照片,為小狗惡靈創造了一個主人永遠都在的世界。
結束後,她路過一個有銀杏的公園,但她都沒進去。
錯誤選項排除太多,讓人難免焦慮,萬一剩下的選項裡并沒有正确的呢?雲知也知道,希望本就是鏡花水月,很美好,也很容易破碎。可有希望,總比沒有好。
短暫忙碌過後,轉眼來到晚宴當天。地點在春行三環外的一家半山酒店裡,酒店裝潢奢華,水晶吊燈、水晶飾品,處處璀璨。
身為安保,雲知穿了身黑西裝,紮了個高馬尾,襯得身材修長,再配上那張睥睨萬物的高傲面龐,又酷又拽,即使是跟在司徒翎和嚴岱身後,也難掩氣場,好幾個美女來找她要了微信。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來找你要微信的?”角落裡,司徒翎痛心疾首,“比不過裴洲就算了,難道我連你都比不過了?”
“你比我差的又豈是這個方面?”雲知随手拿起桌上香槟,司徒翎要搶,被她躲開,“我感知過了,現場沒有惡靈氣息,不會出事,你别那麼緊張兮兮的。”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喝酒,這是規定!”司徒翎義憤填膺。
雲知嘚瑟地舉起高腳杯,故意似的灌了一大口,“啧。真好喝。”
司徒翎捂臉,“你這人比惡靈還惡靈。”
雲知笑,“規定是針對執靈司的,我是編外,不用遵守。”
說不過她,司徒翎轉身也拿了一杯,嚴岱嗤笑。
看司徒翎和雲知鬥嘴真是這世上最有意思的事。
目光放遠,雲知蓦地放下酒杯,罵了句:“來了個賤人。”
另外倆人随之望去,不遠處,一位青年正在朝着他們款款而來。青年穿着高定西裝,胸前鑲了大片碎鑽,如星河閃耀。他有着可與洋娃娃相媲美的精緻面容,一頭深棕卷發,為那份精緻添了幾筆可愛。他所過之處,諸多視線追随。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注目,走姿猶如在走紅毯。
“嚴岱哥。”走近,來人親切地喚了一聲。
嚴岱神情淡淡的。
青年便是蘇汀。
嚴岱與星恒解約的消息爆出後,除了令他原本就負面的風評更加差勁,也為蘇汀的名氣推波助瀾了一番,正巧蘇汀最近有劇在上,星恒借着他倆的花邊新聞又熱炒了一波。
“好久不見啊。”蘇汀熱絡地同嚴岱打招呼,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罅隙。嚴岱冷冷地回了聲,沒有任何虛與委蛇。
在嚴岱這沒得到熱情,蘇汀也毫不在意,看向司徒翎,“這位就是司徒總吧?沒想到司徒總這麼年輕這麼帥,您自己不出道真是浪費了這樣好的顔值。”
兩句話要把司徒翎哄成胚胎,司徒翎笑得合不攏嘴,“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我這個人一向不在意外貌的,我是實幹派,還是喜歡從事幕後工作。”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剛才我一看到您,就想着有機會一定要和您合作一次呢。”
司徒翎眉開眼笑,龇牙咧嘴地樂着。
一個接一個寒暄,輪到雲知了,在蘇汀開口前,雲知擺手:“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保安,不用浪費你的時間。”
從未被人如此無禮地對待過,蘇汀愣了下,還是堆滿笑意地說:“沒想到貴司連保安都是這樣高顔值。”
雲知呵呵一聲。
場面有些冷,蘇汀卻是遊刃有餘,轉對嚴岱說道:“嚴岱哥,寇總也來了,要不要和寇總打個招呼?”
寇嘉緻。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雲知蹙起眉頭。之前在新聞上沒看到寇嘉緻身亡的消息,她以為是張芹心軟,沒下狠手,但既然是被報複,哪有不受重傷的,這才隔了兩周不到,寇嘉緻就能來參加活動了?不正常。
嚴岱要拒絕,雲知先一步道:“好,去見一見。”
雲知發話,司徒翎與嚴岱隻有應和的份。蘇汀狐疑地瞥了雲知一眼,心裡琢磨,這保安怎麼更像是老闆?
四人橫穿大廳,來到另一側,寇嘉緻正在和人聊天,其中之一是老熟人,時銘。
發覺嚴岱走來,幾人為不打擾他們紛紛要撤,時銘看清雲知後,也捧着酒杯要溜,被雲知攔下。
雲知揚聲:“時總,别來無恙。”
時銘臉上是被抓包後的心虛,盡管他也不知自己有什麼可心虛的,可直覺告訴他,見到這個姑奶奶一定要躲遠點。
“别……别來無恙,大……”在雲知警告的目光中,時銘改了措辭,“雲小姐。”
“你們認識?”寇嘉緻眼眸含笑地看着雲知。
不知為何,此時的寇嘉緻給雲知一種别樣的感覺,氣質泰然,完全沒了之前的狠戾感。
“見過……”時銘不知雲知現在扮演的是個什麼角色,不敢亂說,害怕自己壞了雲知好事而遭到活剮。
雲知接話:“時總也請我驅過靈。”
“對對對,驅得特别好!”時銘豎起大拇指。“雲小姐絕對是春行驅靈第一人!”
雲知望着寇嘉緻,“不知寇總覺得我驅靈的本事如何?”
寇嘉緻了無遽容,“确實不錯。”
視線從臉下移到他空蕩蕩的脖頸,雲知又很快盯着他的眼睛,說道:“看來效果的确是好,寇總連護身符都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