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鄭紫旭總會在店裡看到王曲在門外徘徊。有時候貼心地幫顧客開關門,有時候幫顧客将貨放上車。
鄭紫旭見他或許真沒有地方去,這才決定招他做工。發現他一個人抱十匹綢緞都沒問題,力氣還真是蠻大的。
王曲待人很尊敬,清點貨物也很麻利。鄭家興也逐漸接受他在店裡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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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芷山莊。
時三爺聽手下說,時真學新購了一棟小洋樓。
以時真學的身份,多幾處宅院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聽聞過戶給了小香栗,時三爺略顯吃驚地看着手下,“你說什麼?”
手下連忙低頭,道:“我反複确認過,确實過戶給了小香栗。”
時三爺輕笑一聲,眼神炯炯地盯着窗外的夜色,放松了一下脖子,“我知道了。”
時滿秋叩門,手下退下。
“三爺,今日聽聞小香栗被一位醉酒的客人騷擾了,恰好今天大爺有事沒來。”
時三爺挑眉,問道:“誰在我地盤上惹事?她人怎麼樣了?”
“我去查了,那位客人不是棋州人,估計不知道小香栗是大爺的人。已經将他打了一頓,也算能給大爺那邊一個交代。”
“行,你辦了就好。”
時三爺走到案桌前,打開抽屜,問:“去銀行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時滿秋微蹙眉,上前兩步,低頭道:“三爺,能不去嗎?”
時三爺将信封放到桌上。
時滿秋見他表情嚴肅,拿起來看。
“年前,時真學賬戶上多了一筆款。雖然不足為其,但反常就在于入賬時間正好跟李家宣布破産相差五年。”
時滿秋有些震驚,這筆錢能藏這麼久?突然,他似乎明白三爺為何執意讓自己去大金銀行。
“所以三爺是想讓我去查一查這筆錢的來源?”
“不錯,”時三爺環抱着手,鎮定地看着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繼續說,“那個地方我是不太願意回去的,所以委屈一下你,就當幫為父上班。”
時滿秋輕輕笑了,将信收好,道:“行,我一定會查出來的。隻是老爺子那邊······”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去說。他希望我回去,我讓你回去,想必他不會拒絕。但他不會完全信任你,萬事多加小心。”
時滿秋點頭。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去銀行上班,還以為能一輩子待在玫瑰園當個無拘無束的園藝師呢!
不過一想到這樣每天都能見到鄭紫旭,他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果不其然,時老爺子因為愧疚,答應讓時滿秋去大金銀行上班。
月光下,時老爺子站在庭院中。他的背影就像一座不再高聳的峰巒,飽經風霜,卻又挺拔堅韌。
“老爺子,讓滿秋少爺去大金上班能行嗎?”管家很是擔憂。
“還能怎麼辦呢?”時老爺子杵着拐杖,眼睛望着月亮,長長歎息一口氣,繼續道,“二十年前我有愧于老三,再怎麼說,滿秋也是我孫子。萬一大金······萬一時家出事了,至少看在滿秋的面子上,老三不會不出手的。”
“老爺子為了時家的繁榮昌盛付出太多,日後他們自會明白老爺子的良苦用心。”
時老爺子臉上笑着,眼周布滿褶子,“呵呵呵,但願如此呐!”
一周後,棋州日報頭版新聞——時氏大金銀行空降副經理,到底什麼來頭?
“你們看,我就說我家滿秋少爺前途無量。”
“什麼你家的,你羞不羞啊。”
“就你那心思,怕是除了時滿秋再也沒别人了吧!”
鄭紫旭聽到小姐們的談話,偏頭往大金銀行看去。
今天時滿秋就會在對面上班,往後見面的日子就會更多了。一想到這裡,她嘴角輕輕揚起。
大金銀行三樓,時滿秋推開窗戶,碰巧看見鄭紫旭盯着這邊看。
他伸手理了理領帶,笑着跟她招手。
鄭紫旭眼中帶有柔情,笑意盈盈的點頭回應。
直到她進屋,時滿秋才回過神來。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看到她對自己笑,這一天的心情都變好了。
他坐到辦公桌前,清了清嗓子,将助理喊進來。
“小時經理。”
“我看一下今年的股票數據。”
助理有些為難,道:“這個······時老爺子······”
時滿秋輕嗤一聲,笑着說:“罷了,他這是防着我呢。那就拿一些我能看的來。”
“是。”助理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隻見他身後還跟來四五個人,每人都抱來一大筐資料。
時滿秋嘴角輕輕抽了抽,“這麼多?”
“這是儲蓄流水,這是大戶賬目,這是貸款抵押,這是各個商會的存款賬目······”
“行了行了,你們退下吧。”
時滿秋看着堆積如山的賬冊,有些後悔來這個是非之地了。這麼多賬,得看到什麼時候啊!
他将手中的筆放下,往椅背上一攤,真想就此擺爛。